过了桃林梅家堡已经遥遥在望了。远远的梅家堡三个大字与高墙朱门相辉映,赤羽涌出亲切之感,在这世上还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让她漂泊的心有了寄托。理智告诉她不该出现在这,可是感情却不由自主带她来了这里。这一次她敲开了梅家堡大门,正式拜访。梅老堡主将她郑重介绍给梅家人,对她的到来除了意外更多的是热情的欢迎。
“爷爷,这个就是救我的神仙姐姐”,梅润竹从梅远山的腿上跑到赤羽面前。
“竹儿,她是爹爹的妹妹,你应该叫姑姑”,梅念泽告诉着儿子。
“姑姑”,梅润竹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赤羽的心瞬间就化了。
“好孩子”,摸出身上的一块玉牌放在梅润竹胖乎乎的小手里:“这个是姑姑给你的见面礼。”
梅润竹摆弄着玉牌,冲着赤羽甜甜一笑,脆生生道:“谢谢姑姑!”
当晚梅家堡举行了家宴,席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宴席过后赤羽与梅念泽在净云轩小坐,梅润竹闹了一阵被梅轻雪领去睡觉。
“怎么不饮酒了?”
赤羽淡淡一笑:“戒了。”
“能跟我说说这些年的情况吗?”
“当年被抄之后我和娘被送入教坊司,娘不堪受辱自缢而亡。没多久文韬把我带出教坊司,后来沈墨找到我,把我安置在安义。文韬知道后找到了安义要把我带回去,我抵死不从,被他们打成重伤。师傅救了我,把我带回罗刹门,成了罗刹门的杀手。”
赤羽的叙述很简单,梅念泽却知道这份简单的背后是说不尽的辛酸苦楚,他不敢追问怕事实太过残忍。
“今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
“我和义父商量过,你留在梅家堡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不想改变,你就别再为我操心了。天色不早了,我推你回去。”
每每提到这个话题赤羽总是岔开不愿深谈,梅念泽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在心里默叹了一回。
赤羽回到房间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纸条“明日下午请赤龙使到白云酒家一叙。”从字迹上看是女子所书,余下便看不出任何线索。第二日,如约来到白云酒家,小二将她带到临窗的雅间。
“好久不见,赤龙使”,穆凝华笑意盈盈地招呼着,仿若故人重逢。
赤羽仔细打量着那张颇具异域风情的脸,圆脸宽额,高鼻深目,和记忆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渐渐重合,赤羽波澜不惊道:“南宫牧歌。”
“赤龙使不愧是赤龙使,这么多年还是能把我一眼认出来”,南宫牧歌悠然地呷一口茶,满面春风地笑道。
“你和你爹一样,都长着一张精于算计的脸,很难让人忘记”,赤羽逼视着她的眼睛,不屑道。
南宫牧歌变了脸色,眼中迸发出仇视的目光,咬牙切齿道:“别太得意,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一讨回来。”
“我不会你阻止报仇,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口气不小,就算阻止你阻止得了吗?”南宫牧歌邪魅一笑:“冯延鹤降敌叛国,你和你哥哥都是朝廷钦犯,如果官府知道冯敬尧藏在梅家堡你说会怎么样?”
下一刻南宫牧歌的咽喉被赤羽死死锁住,赤羽眼中喷出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找死!”
南宫牧歌挣扎道:“既打算报仇自然做了完全准备,我今天出现任何不测不出三日官府就会接到举报,不信你尽管试试!”
赤羽心中一惊,松开手,南宫牧歌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
“你想怎样?”
南宫牧歌一脸得逞地坐回椅子,掏出一个瓷瓶:“这里装的是腐肌丸,我来中原前特求巫医配的。这个药吃下三日后会有灼烧感,慢慢的这种情况会逐渐加剧,你会感到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火。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最多十五日,你会五脏俱焚,肌肤寸裂而死”,说到这南宫牧歌凑近了赤羽,阴险地笑着:“吃下它,你哥哥和梅家堡自然无虞。”
“我凭什么信你?”
南宫牧歌立刻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信你可以不吃啊,留着命看着官府像当初查抄冯府一样查抄梅家堡。”
赤羽看着南宫牧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恨不得将她撕碎。
“赤龙使,你现在是不是很不爽,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把我杀掉。看看你的样子,真让人过瘾”,南宫牧歌挑衅着,随即放肆狂笑。
“南宫付竹虽然没有底线原则,背主求荣,但他还知道忏悔,私下里祭拜我父兄。当年他服毒自尽多少也有恕罪之意,如今你比他更加无耻阴狠,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赤羽灌足了内力,抬手便是一掌。南宫牧歌猝不及防,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便感到浑身无力,内力尽失。
南宫牧歌虚弱地靠在墙边:“玉面阎罗果然名不虚传,矮脚鹰他们没能要了你的命,如今我也被你折磨成这幅模样。不过,你别得意,就是死我也会拉你垫背。腐肌丸你若是不吃,你们就别想再见到梅润竹!”
梅家堡全体出动四下搜寻仍然没有找到梅润竹。眼见天快亮了,众人坐在一起商议办法。梅氏父子面色凝重,梅轻雪垂泪不止。束手无策之际,赤羽走来告诉众人南宫牧歌已招,众人急忙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