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挑衅辽国大败而归,南宫巨墨以为这就已经够悲催了,万没想到再次踏入凉州才是自己最悲惨的遭遇。南宫巨墨跟随哥哥刚回到凉州,就被生擒下狱。紧接着老凉王南宫荆川驾崩的消息传遍全城,按照凉王遗诏庆都王南宫阙如成为新凉王。南宫阙如继位后第一条诏书便是将弟弟南宫巨墨赐死,理由是动摇军心,导致战败。
南宫阙如走过阴暗狭长的甬道,进了尽头的一座牢房,他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向弟弟做最后的告别。牢房里南宫巨墨被铁链捆着手脚,坐在那里。
“牢房的滋味不好受吧”,南宫阙如脸上带着微笑。
“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拼过,偷袭暗算算什么本事?”南宫巨墨不服地吼道。
南宫阙如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野兽般发疯的弟弟:“如今我是新任凉王,你是等死罪犯,这就是本事。兵不厌诈,你还是读书太少啊。”
“我最讨厌你这幅舞文弄墨的样,将南蛮子的穷酸劲学得十成十,哪里还有我们南宫家的血性。”
“瞧瞧你这幅莽撞无脑的样子,除了逞匹夫之勇还会干什么?实话告诉你就是你一直看不起的南蛮子给你了致命一击。要不是南宫牧歌与我暗通消息,我也不会对你的情况如此了解。”
南宫巨墨眼中几乎喷火:“这个贱人我早该要了她的命。”
“她被你欺辱多年早就怀恨在心。满朝文武对你的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也早有不满,不是父王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成王败寇,你的那些不服还是留着说给父王听吧。”
南宫巨墨挣扎着扑过来,南宫阙如的护卫眼疾手快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南宫牧歌依偎着梅子鹤躺在床上:“公子,你知道吗?南宫巨墨那个畜生死了。可惜死的太痛快,被一刀结果了性命,如果是我我一定慢慢折磨他,他那种人面兽心的畜生就该被千刀万剐。”
“他死了今后就再不会有人欺负我了,所有伤害过我,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我现在又是公主了,嫁给你,你就是驸马,这样能配得上你了吗?” 南宫牧歌近乎癫狂地自言自语。
“你是不是公主都不重要,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穆凝华”,梅子鹤说到这自嘲地笑笑:“应该说我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你,穆凝华只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样子。”
“你很失望?是不是很后悔来看我?”
“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牧歌,现在的你开心吗?快乐吗?”
南宫牧歌坐起身背对着梅子鹤:“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曾经的我就是穆凝华,纯洁天真活泼大胆,我也想找个如意郎君白头偕老。可爹爹死后不久我就被南宫巨墨霸占了,你根本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日子,我反抗过挣扎过,换来的是他更加疯狂的折磨和羞辱。我也想一直纯洁下去,可是事实一再告诉我不可能。为了活着我不得不出卖所有尊严。如果说还有快乐,那就是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可现在连这点快乐也失去了。”
“南宫巨墨已经死了,你完全有机会重新开始。”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们不可能了。”
南宫牧歌苦笑道:“你看,劝别人多容易。轮到自己就知道不行了。你到底还是嫌弃我”,她叹了口气:“我应该被嫌弃的。”
梅子鹤还想再说什么,南宫牧歌忽然倒在床上表情狰狞,哀嚎不止。梅子鹤知道她的药毒又犯了,但此刻他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
叶孤鸿和梅轻雪按照赤羽的指示到了一处民宅,在那里见到了赤羽。
“发生什么事?”
“阿鹤上次走之前说要去西凉再看看南宫牧歌,这件事他未曾同家里说。大小姐担心弟弟与我联系才知道他去西凉,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担心他出事,想去西凉看看情况。你去过西凉,能不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赤羽略做思考看向梅轻雪:“嫂子,你信我吗?”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好,此番行动由我指挥,我会先派人去查探情况,情况确定后再见机行事。你们准备一下我们后日出发。”
赤羽与叶孤鸿、梅轻雪一行人在燕州汇合后一路风驰电掣、快马加鞭感到凉州。他们在城外的一处牧民的帐篷里内安顿下来等待赤笙的消息。帐篷外大雪扯絮般纷纷扬扬,大地白茫茫一片。帐篷里篝火燃得正旺,架起的铁锅里翻滚着煮沸的鹿奶。赤羽舀出一碗递给愁眉不展的梅轻雪:“喝些鹿奶暖暖身子。”
“鹤儿会不会有危险。”
“不管他有没有危险,我们都得先照顾好自己。你再这样不吃不喝,不等救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梅轻雪接过鹿奶一口气喝光。
篝火被拨的很旺,热气烤着人的脸,赤羽受不了灼热出了帐篷。帐篷外彻骨的寒风瞬间就将周身的热气吹得支离破碎,簌簌的大雪落满全身,赤羽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风雪中静立。那抹黑色孤高而倔强,成了苍茫大地上唯一的点缀。叶孤鸿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
“四年前和阿笙来西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雪天。”
“你很信任赤笙?”
“他是我可以全心信任的人。他和二哥长得有些像,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亲切。”
叶孤鸿记起当初赤笙警惕拦他的模样。
“当初去救你的时候,赤笙格外警惕,你要是不说话他是不会让我把你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