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是靳空的生日???
所以。
他那晚最开始说的,“支晴里,今天我可以许个愿望”,和他们意外去了喷水池无关,和暧昧氛围什么的,也没关系。
他是正当理由的,生日可以许愿的意思!?
那把愿望给她的话呢?
难道只是不想错过了一年一次的机会?
包括……
想帮她实现愿望。
该不会也是他顺口一说吧……
在考试中,如果原先没看懂题目,公式都带错了。
那算出的结果自然也是错的。
不是,那她这两天脑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
她。
自作多情了?
支晴里拍了拍脑袋,觉得这样扭捏拖拉的性格完全不像她了。
她返回聊天框。
直接发信息问靳空。
【靳空,前天是你生日?】
因为才下晚自习没多久。
支晴里倒是不担心会打扰他休息。
对方很快回了信息:【嗯。】
支晴里又敲了一行字发过去:【那你当时说给我个愿望,也是因为生日可以许愿?】
他言简意赅:【不浪费。】
支晴里:“……”
果然是不浪费机会而已。
她接着问:【所以,你所谓的,要帮我实现愿望,重点是在实现愿望,和人无关,谁的都行?】
K:【你的我的,都行。】
支晴里:【……】
支晴里是典型的,给个支点就能翘起地球的思维。
她一直认为。
人长了一张嘴。
就应该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她把心里的疑问都甩了过去。
支晴里:【靳空,一直没问你,就去年暑假,遇到喻楚言那次,你为什么进巷子帮我?】
如果他只是见义勇为,那干嘛问她想不想管那事儿。
K:【你一个人,不安全。】
支晴里:【开学为什么和我做同桌?】
K:【你旁边空着。】
支晴里:【军训抱我去医务室,也是教官安排?】
K:【不想你一个人去。】
支晴里:【没别的原因了么】
K:【还会有什么?】
“……”
他这一问把支晴里给噎了下。
两人聊天节奏飞快。
基本是支晴里刚提出问题,靳空就回复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答案也是简单又直白。
总之就是——
靳空确实没什么多余想法。
就是一品德优秀的坦荡少年。
反倒是支晴里。
自!作!多!情!了!
目前还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支晴里决定明天去学校当面问。
……
另一边,景明城。
出了电梯后,靳空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打字回支晴里的信息。
她聊天框正在输入的时间。
靳空按下家门密码锁。
从北汀回来大半年,新换的入户门,密码一直没改,还是原始六位数字。
靳空反手要带上门,低眸瞥了眼刚收到的——
zql:【OK,没事了。明天见。】
他指腹贴在门把手上。
眉心微微一动。
两分钟后。
靳空重置了个新密码。
一个人住着,靳空晚上不喜欢开太亮的灯。
他书桌上也空,只放了一支笔和今晚要专攻的卷子。
复盘白天考试的错题逻辑时,黑色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
靳空平时手机用的不多,每晚回到家,也是随意丢在客厅角落。刚刚和支晴里聊天的缘故,他顺手把手机放在了书桌边角。
铃声在安静室内回响,靳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几秒过去。
他搁下笔,拿起来接通。
“喂,小空,能听到吗?喂……”
对面似是也没料到电话能接通,反复确认了几遍。
靳空嗯了声回应。
“小空,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前两天你生日,我和你陈阿姨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就是找不到你人。”靳宗源在那一头说,“你下晚自习回家了?饭吃了吗?”
“在学校手机关了。”靳空说,“在家,吃了。”
“行,图南中学学业重,你也要懂得劳逸结合,别太辛苦……”
“嗯。”
靳宗源人上了年纪,话也多了起来:“小空,你什么时候期末考试,寒假时间定了没,我给你买机票回来过年。”
靳空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他。
“月底考。”
“还不确定放假时间。”
“过年,我不去北汀了。”
“……”
他最后一句话让靳宗源陡然沉默了下。
靳空也没再说话。
一时间。
话筒里静得能听到靳宗源那边的电视声音。
许久,靳宗源像是拿着手机从室内走到了室外。
他的声音夹着风,语调也变得缓慢。
“从你中考完要回虞枋开始,我就一直在想原因,觉得是不是我要再婚这事影响到你了。这不到你生日了,我又在想,小空,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妈妈……”
靳空眼皮抬了下。
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放到桌面,点了免提键。
“小空,我和你妈离婚后,她定居国外,这么多年,她一直没回来看你。戴绮工作忙是一方面,也可能为了她现在的家庭……但不管怎么说,她是你妈,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靳宗源自说自话。
仿佛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放不下这事儿。
才会一个人,坚持回到虞枋。
靳空沉默听了会儿,在手表分针转了小半圈,靳宗源还没停下来的意思,他等了个缝隙,说:“爸,我明天要上课。”
“一没留神都这么晚了,那好,今天就先到这儿,你赶紧睡觉吧。”
靳宗源又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卧室恢复安静。
靳空按熄手机,把它丢到一边。
他拧开笔头,给黑笔换了根新笔芯,继续专注做题。
一小时后。
靳空合上卷子,起身去阳台扯了条毛巾。
抬脚往浴室去。
打开淋浴开关。
靳空垂眸站在水流下。
靳宗源要是不提,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想起戴绮这个人了。
之前听靳宗源说过,他和戴绮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婚后夫妻俩聚少离多,各有各的事业。
靳空五岁时。
两人就因为观念不和分开了。
靳空记得,他父母决定离婚的那天,也是在这套房子里。
他们就坐在楼下客厅。
一项一项地,协议名下具体的财产。
各种文件摊开在长桌上,五岁的靳空站在一头,听着靳宗源问:“孩子呢,孩子怎么分?”
戴绮低眼看着条款细节,头都没抬地说:“孩子我不要,归你了。”
“你不要的就丢给我?”靳宗源皱眉,“行吧。”
两人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面上情绪甚至没有分割某处房产时有波澜。
五岁的他应该是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