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酒店更不方便吧?
这可和两个人单独在教室上自习不一样。
在陌生封闭的环境里。
他们相处一夜多不自在?
但,靳空说他一个人住。
那不存在面对他父母,不好解释的问题。
就只是单纯的。
借住一晚……
短短一分钟。
支晴里连洗漱用品都想到了。
就是没有考虑过安全问题。
不说半年来,她对靳空建立的信任。
就靳空这神情冷淡的模样。
支晴里百分百相信。
他真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就只是觉得酒店不安全。
“去,也不是不行。”支晴里挑了一下眉,有言在先,“但我住的房间钥匙得交给我,我习惯反锁门睡。”
“嗯。”靳空点头。
地上轻薄积了一层雪。
他让支晴里走在干净的一边:“走吧,支晴里。”
……
御岸悦庭外面的便利店还开着门。
24小时营业的广告牌在雪夜里闪烁。
等出租车的时间,两人在店里闲逛了一会儿。
到生活区,支晴里要买牙刷和毛巾。
靳空说:“家里有新的。”
“那行。”
出门匆忙,支晴里没来得及带里面换洗的衣服,她停在女性用品的货架前,靳空指了指柜台旁的热饮机。
“我去买喝的。”他问:“支晴里,你要牛奶,还是玉米汁?”
支晴里想了想:“玉米汁吧。”
靳空:“嗯。”
等她拿了盒纯棉短裤去收银台。
靳空朝工作人员示意:“她的,一起算。”
靳空买了零食和热玉米汁。
又在旁边架子上拿了一把直柄长伞。
支晴里没有和他争着付钱,她按照标签价格,从口袋翻出一张十块,一张二十,折叠了一下后,塞到靳空手里,“刚好,给你。”
她指尖触碰到靳空掌心。
靳空侧头。
两人目光刚好撞上,支晴里迅速缩回胳膊,“你看我干嘛,把钱收起来呀。”
“……”靳空嘴唇动了下。
几秒过去。
他沉默地收紧手。
把钱揣进口袋。
同时,收银员装好袋子,把找零的钱递到两人面前。
“一共一百二十二,帅哥,收你两百,找零七十八拿好。”
靳空目光从支晴里身上移开。
他抬手拎住袋子,另一只手拿起长伞。
“给她就行。”他对收银员说。
支晴里歪了下头:“?”
你的找零。
给我干嘛?
她眼神无声示意靳空。
靳空扬了扬两只手,一副手没空,拿不了了的高冷表情。
“别看我,收钱。”他说。
“……”
学她说话是吧?!
不好意思让人收银员一直举着钱。
支晴里接下纸币和硬币。
“那我放你口袋里?”支晴里把钱团一团,眼睛瞟向他外套下摆。
“重。”靳空转身往感应门走:“放你口袋。”
“……”
就七十八块钱!
五十,二十,五块,三个硬币。
加一起能有多重?
退一万步说。
哪怕都换成一元硬币。
还能压垮你不成?
支晴里服了。
她认栽地跟上他。
……
出租车在一公里外堵了很久。
司机发消息说还要十分钟左右。
这时间,他们站在便利店前的屋檐下。
支晴里一边捧着玉米汁喝,一边伸出手去接纷飞的雪花。
靳空看她:“不冻手吗?”
“不冻。”支晴里摇头。
玩雪的时候确实还好。
此时,天彻底黑了。
支晴里稍稍侧脸,指向他手里拿着的伞说:“靳空,你之前不是在北汀待过几年,那里下雪要打伞吗?”反正她没这个习惯。
“没注意过。”靳空说。
支晴里好奇问:“那北汀好玩吗?”
“景点多,我去的少。”
在北汀,靳空基本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靳宗源那几年工作忙。
父子俩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
支晴里不问起。
靳空似乎从来没有回忆过那里。
“北汀和虞枋比怎么样?”支晴里随意聊着。
这个问题,靳空带有偏向性地回她:“我觉得,虞枋好。”
“是吗,你这么喜欢这里。”
支晴里慢慢收回眸光。
她看着雪花,短暂怔愣后,低声,“我不喜欢虞枋,我觉得,这里完全比不上青……”
“青什么?”靳空扭头看她。
支晴里却没有再说下去。
她喝完玉米汁,把杯子扔到垃圾桶,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趁司机没来,我再玩一会儿雪。”
她走进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
踩出“嘎吱”的声音。
靳空瞥了眼支晴里团雪球微红的手背。
想起某人曾说冬天常生病。
却一点预防意识也没有。
可支晴里似乎玩得很开心。
穿着白色棉服,屈膝蹲在那儿,下巴掩在围巾里,眉眼上扬着笑意。
靳空抵着伞的手握紧又松开。
“想淋雪就淋。”靳空垂睫,“等会儿不想了,也有伞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