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家会介意的啊……
众人内心如此吐槽着,却又找不出其他办法。七音只好老老实实下厨去了。
快到午间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雨越下越大,就在众人以为那位贵客不会前来的时候,一人自雨幕踏入楼中。
若说是贵客,恐怕任谁也要擦擦眼睛不敢置信。
来者解开用来遮雨的半新不旧的斗笠,现出在脑后随意梳就成一个马尾的乱蓬蓬的头发,还有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脚下光脚踩着一双木屐。
他手里抓着一个带着补丁的麻布袋子,径直递到清歌眼前:“这是近日的房费。”
他的音色无甚特别之处,但语调诡异地几乎毫无抑扬顿挫,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清歌打开袋子,旁边薛袤随意瞟了一眼,那袋子里面竟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子。
“此人是谁?”在清歌引来者前去客房的时候,薛袤问了初弦一句。
初弦答道:“曾经与将军随口提过,七音的客人,鹏安楼迄今为止唯一肯花费日居百两之人——佑死。”
当七音摆好饭菜,两位客人皆入座之时,薛袤又细细地观察了一遍佑死——圆圆的脸形,大大的眼,看起来不过是个弱冠青年,为何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落拓模样。
还有让薛袤警觉的是,那青年周身有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
薛袤自身也有着那种气息,那是沙场征战血雨腥风中无可避免沾染上的。即使自沙场归来日久,那气息仍是如影随形一般。
为何佑死身上会有血腥气?
就在薛袤正思考的时候,清歌与初弦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退离餐桌三丈以外。
他更进一步感到诧异,然而此时佑死已举起了筷子。
薛袤一个愣神的功夫,已经看不清餐桌上的饭菜了,只有对方手与筷子飞快动作的残影,不停闪着众人的眼睛。
薛袤自然不堪示弱,抓起筷子加入战斗之中,紧接筷子间打斗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大有要将整个餐桌大卸八块之势。
面对佑死如同天网般的防守,虽薛袤一向自认武功不差,也没能夹出来一样食物。
“阁下一身血腥气,再加上这么俊的身手,着实令本将军不得不浮想联翩啊。”
薛袤寻不出破绽,便言语刺激道:“符合这两项的,恐怕不是将士,便是刺客。而阁下让我想起了一个有名的刺客。”
感觉到对方的守势细微地乱了一些,薛袤继续:“当年与南川对战,战事胶着之时,我方帅帐凭空冒出一名刺客,那刺客可不一般,功夫就一个字——快。于众目睽睽之下摘去帅将头颅,等众将反应过来时,眼前只剩下帅将淌血的无头尸身。事后据调查,那是南川第一刺客,叫——”
正说到关键时刻,佑死筷子一偏,薛袤直感觉自己的嘴里好像被塞进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牙齿下意识一咬,流淌的汁液仿佛要将他的整个口腔烧穿。
啊!有毒有毒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