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这边,自从皇帝走后,初弦就一直陷入沉思中。
皇帝最后的那句话很明确,就是在利用清歌来威胁他。
初弦趴在床榻上,一边拿被子蒙头一边自嘲——
清歌又是他的什么人啊?皇帝犯得着拿这个来威胁他吗?人家是南川皇族,有自己身为皇裔的使命与责任。说不定早早就嫌弃他拖累,恨不得脚底抹油赶紧跑回家乡,哪里用得着他来担心。
反正……清歌从来不肯承认他们的感情……
韩元启过来地很频繁,好似是担心他一个人想不开做傻事,次次都带上珍肴美酒。初弦不禁眼前一黑,已经预想出自己被当猪养的一望到头的人生了。
初弦打算吵架,但面对元启,只有拳打棉花般的无力感。
他眼眸一转,想到了个主意。
他放出软话:“元启,既然你想要留下我,那总该拿出些诚意吧。不能一直是我在妥协,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元启以为他转了主意,有些惊喜地说道:“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地满足你。”
初弦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那你把清歌找过来吧。”
元启疑惑地望着他,不禁提高了嗓音:“什么!”
初弦委屈巴巴道:“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以后三宫六院左拥右抱的。我独守空房多寂寞啊,就不能找点乐子吗?元启,你抿心自问是不是啊?”
韩元启心中愠怒,而面上仍挤出温和笑意道:“他如今恐怕已被我的人驱逐出烨城了,你盼不到他了。”
初弦心头一颤,继续委屈:“你把心爱之人抢来了,我就不能也把最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吗?这样你我之间才公平嘛……”
元启没再听,气鼓鼓地走了。
见对方成功被气跑,初弦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被自己刚刚的表演恶心到了。
“呸呸呸!”
再想起若认命后,他在后宫过着妃妾般的日子,更恶心了。
他行动起来,努力尝试逃生之法。手腕的镣铐是一个大问题,精铁所制质地坚韧,不像是寻常兵刃可以劈开的。他或许可是试试找件称手的工具慢慢磨开,但这样耗费时间长且极易被发觉,几乎不可能成功。
或许还可以向元启求情,说手腕被镣铐的粗粝磨得太疼了受不住,但元启可能会命人将镣铐改造,内侧加上动物毛皮或者丝绸之类的东西做阻隔,这样就不怕磨得手腕疼了。更奇葩的可能是,再给他来一副脚镣,手腕脚腕换着拷,这样他更笑不出来了。
初弦再想了想——或者分一些元启带来的好酒好菜做贡品,祈求上苍刚好劈个雷打在镣铐上,反正试试总比不试强。
折腾一通无果后,他倒在床榻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再迷迷糊糊醒来,只见一团月白色的人影和烛光一起在眼前晃动着,他下意识地向前扑去,牢牢搂住那个身影,将脸紧紧埋进对方胸膛。
就算梦境也好、幻相也罢,能再见上一次,死也甘愿。
这是初弦现下唯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