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自从他考上铁饭碗,对我越来越差,我早就意识到我们会分手了。”晓平双眼通红,“我知道他想找一个本地独生子结昏,他看不上我这个外地人,呜呜呜~”
“我们独生子是什么渴屌怪吗?”虹越五官簇成一团,“什么玩意儿啊,就找独生子,呵呵呵。”
“知道你们兜里有钱,再不济也有套老房。”甘婧说。
“想得美!谁也别想图我的房子和钱。”虹越又不是无脑小年轻,爱能做什么?能买饭?去医院能报销?能遮风避雨?啥也不是,“晓平啊,你分就分了,一个人多好啊。我隔壁楼一户人家,男的在窗台上吸烟把烟头扔下楼掉在别人晾晒的被子上,大火烧了好几家,要赔几百万呢!他老婆要是不离昏啊,这辈子打工挣的钱全部要用来给男的还债了。”
“是啊,一个人住,省心又不会背上别人的债,多好啊。”大欣鼓励晓平,“你看甘婧过得多好。”
“……”甘婧对大欣说,“你不是说我心酸。”
“生病没人照顾肯定会有点心酸的。”
“完全没有。”甘婧说,“现在的人很独立的,生病住院能自己去都自己去了,根本不会去麻烦别人。那种感觉心酸的人是她有想要见的人,但对方没来,她才会心酸。我生病只想着赶紧恢复健康,谁也不想见,我还怕她们来了影响我睡眠呢。”
“呜呜呜~可是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每天下班回去做饭、洗衣服、扫地……”晓平哭哭啼啼。
“你不是说你对象做饭和洗衣服吗?”恩惠问。
“他就做过一两次……”
“……”
“分!”大欣说。
“他还借走我三万九没还……”晓平哭得更伤心了,“我的钱还能要回来吗?我辛苦赚的钱!”
单位又安静了。
下班后,甘婧走出大门,抬头见天色阴沉,冷风拂过皮肤,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甘婧不怕下雨,她带了伞。
她来到园林活动中心散步,周围的树叶绿得刺眼,雨水落在树叶上,又顺着树叶的纹理落在地上,“啪嗒,啪嗒……”
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她注意到有一个侧面开封的塑料水桶做的简易防水罩,里边放着一碗猫粮。
甘婧好奇地蹲在猫粮前观察。
“是我做的。”一个老婆婆打着伞走来,她手提一个红色布包,慈祥地说,“让小家伙们多吃点吧。”
原来竟有这么多女人自发喂养猫,“你经常来?”
“每天都来,风雨无阻。”老婆婆一来,树丛里很快蹿出几只猫,围绕在她脚边喵喵叫,“诶哟哟,都有,别抢,都有,都有。”
老婆婆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来一袋猫粮倒在防水罩里的碗里,又拿出几个塑料碗倒上猫粮拉远距离放置,“就得这样做,不然它们会打起来的。”
说完,她又从布包里掏出一袋剩饭,放在地上给猫吃。
“每天都来喂猫,不会很烦吗?”甘婧走远了些,很多猫见她在就不敢来吃饭。
甘婧走远后,所有猫都去吃饭了。
“不会,习惯了。”老婆婆在等猫吃完的时间,很乐意和甘婧聊天,“你要养一只吗?很可爱的。”
“不。”甘婧说,“把猫和人放在一起,猫更危险吧?只要人想,猫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猫不弱,遇到危险它会反击。”
“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只要发生冲突,人也许会受伤,但猫会没命。”
“所以要给爱猫的人领养。”
“爱?我认为把猫监禁在房子里并不好,它们是动物。”
“但它们在外边太危险了。”
“对人来说,房子以外是‘外边’,对其它动物来说,这就是它们生活的地方。”甘婧将心比心,“如果我是猫,我不乐意被困在一个小房子里,我一定会想方法逃出来。”
“动物园的动物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会出现刻板行为,做狱警的人也受不了与世隔绝的地方,任何动物都不应该以任何理由被困在某处。”
“爱本身就是一种束缚。”老婆婆不想见猫惨死,等猫吃完,她把垃圾收走就离开了。
猫在老婆婆走后,也消失了。
甘婧一个人站在原地,雨又下大了,她找了个亭子坐下来。
亭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哭泣的学生。
瓢泼大雨带来的水汽晕染了周围的景色,学生的哭声听着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你哭什么?”甘婧忍不住开口。
学生这才注意到甘婧,“我难受。”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反正现在下大雨,我们谁也走不了。而且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雨声就是屏障,你不用怕别人知道。”
学生抽抽搭搭地吐露自己的痛苦,“我被同学误会了,有一个讨厌我的人造谣我,好多人相信了谣言。可我真的没做过,但她们不相信我,我好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