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珊!”她高喊道,“你一个婢女怎么敢对大王说话,你怎么还会武功,你现在是要伤害大王吗?”
“你闭嘴!”乌叱敦和布山异口同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尔云珠一跺脚吩咐,“你们赶紧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婢女抓起来,脱光衣服打十鞭子!”
“谁敢!”乌叱敦朝着涌上来的护卫大喊。
“王兄!” 尔云珠对着乌叱敦怒目而视,“你为了一个婢女就这样不顾王族的尊严?哪怕她是你的情人也不能如此!”
说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语音一转,道:“莫非,他也是个男人,所以你才不敢让他脱衣服!”
“尔云珠,你想要造反吗!”乌叱敦破口大骂。
眼见着布山不再有所动作,生怕事情脱离自己的预想,未等尔云珠说话,常乐就紧接着开了口。
“大王,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不能杀我!你说要铲除布山的势力,我就想方设法杀掉了迎亲队伍里的暗焰卫,还按照你的吩咐把暗焰卫藏身的位置告诉了尔云珠殿下,让布山以为是殿下动的手,不仅能借她的手重创暗焰卫,还能让布山不顾一切地去刺杀殿下,让他们两败俱伤,大王坐享其成,这些我都做到了,大王你不能卸磨杀驴啊!”
她这话一出,原本情绪稍有平息的布山此刻愤怒到达了顶点,在他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若不是知情人透露,常乐这个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或许在平时他还能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但他心中本就有气,如今叫这些真假掺杂的事情一激,脑子顿时顾不得思考。
尤其是那个狼牙的事情,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如果不是乌叱敦说了,别人不会知道他拿着狼牙向狼王求了长命的庇佑。
常年男扮女装、只能以婢女身份待在爱人身边,这样的日子压抑着他,让他渐渐变得偏执、焦躁,如今面对这样的状况,多年积攒的怨气终于到了临界点。
此时砍杀声越来越大了,常乐被重重护卫着,再也听不到那边的对话,只透过一层层盾牌的缝隙看到几个人重伤的人忽然奔到布山的身边动了动嘴唇。
而后,她就看到布山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眼珠上的红血丝越来越多,最后他仰天长啸,伸手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常乐再次看到了,那抹好似在不断跳跃的、红色的火焰。
布山的这个举动吓了乌叱敦一大跳,也让在场注视着这场纠纷的、并未参与到战斗中的蛮丘众人目瞪口呆。
那个长期呆着大王身边、实际上是大王情妇的婢女竟然真的是个男人!
男人喜欢男人,这在蛮丘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当然也绝对配不上大王这个身份。
常乐就看见乌叱敦绝望大叫,目眦尽裂地挥刀冲着布山砍去,布山则一个旋身跃上半空躲开了这一击。
一旁的护卫见状,自然纷纷上前护着乌叱敦,布山就在这重重包围之中不断挥动着手中的弯刀,仿佛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一步步地朝着乌叱敦冲过去,又一次次地被涌上来的护卫逼退,身上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鲜血已经将他赤裸的上身和裤子全部染成红色。
忽然,他扔掉手中的弯刀一声爆喝往前冲,无数的弯刀砍在他的身上,他却好像已经感受不到了一般,两只手分别握住一把刀背死命地朝着乌叱敦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无人阻拦得了他,就在几个呼吸间,他离乌叱敦就只有三尺的距离。而后,只见他手掌发力,弯刀的刀尖就生生被折断,随着他伸手一挥,刀尖就扎进了乌叱敦的胸口。
乌叱敦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布山也被一刀穿心而死。
见此状况的尔云珠只愣神了一瞬,立刻就回过神来吩咐:“昭国人害死了大王,勇士们,杀了他们给大王报仇。”
听了这话的常乐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而后从手怀里取出了一根细长的物件,随着她一拉物件下面的线,一道力量从中直飞而上,而后在天空中炸开了火花。
就在尔云珠好奇常乐为何要在此时放烟花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她惊恐地回头,只见身后王城自己的帐篷所在处冒起了阵阵浓烟。
而后一声声巨响震耳欲聋,除了阵阵浓烟外,还有冲天的火光燃起,四周同时响起了不断涌来的喊杀声。
伪装成私藏给尔云珠的嫁妆财物中塞了火药,进了王城以后它们就被偷偷拿到了不同的地方摆放好,只要一看到常乐放出的信号就引爆。
同时,早已埋伏在四周的黎城军队也会在同一时间攻上来。这不,常乐又看到了那个五大三粗的胡副将。
万事皆定了,常乐已经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她在林牧川的掩护下到了安全的地方。
刚一坐定,忽见一个满身泥土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心中不由得悚然一惊,而后她就听到了那个让她意外却又不太意外的消息。
“圣上,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