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观山。”
宋观山,昭山山神!
胡紫小时候听爹娘讲过昭山山□□号,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真身,更不知道他原来长得这么俊朗。
“你长得真好看。”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树上的山神闻言,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他一害羞更好看了,叫人直想靠得近些、再近些。
胡紫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当即捡起珍珠,爬上树枝,与宋观山并肩坐下。
这些年来她靠山吃山,对昭山深处自诩了解颇多,但也有一些问题,比如十年前天降星火,山神如何熬得过来,再比如荒年人间饥馑,山中如何还是这般郁郁葱葱,百兽生机盎然。
宋观山一一为她解答。
星火烧山,那是天命,山神本人也无能为力,只有忍着,等星火自然平息。
深山大片焦黑,草木化灰,山神的修为也因此受损惨重,他那阵子险些神识俱散,好在那星火到底没有燃尽山髓,他还是挣扎着活了下来。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星火不仅没有燃尽山髓,反而融入其中,炼出了一件极其珍贵的神器,可净化邪气,也可孕育生气,因为其表面金银斑驳,宋观山将之取名为“金银钉”。
“宋观山这个山神……跟我想的不大一样。”说起这一段,胡紫的狐狸眼里闪着光,毛茸茸紫色尾巴在横梁上扫来扫去,好像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俊朗害羞的山神:
“他贵为山神,我只是一只学不会魅术、半残废的小狐狸,但他一点都不嫌弃我,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肯将金银钉这么重要的神器告诉我,可见有多信我。”
她扯了一堆,还没有说到正题,花清浅本来都困了,但听到这里,却来了点兴致,意有所指地问道:“这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你确定?”
“确定,我总不至于连我们的初见都能记错。”胡紫点了点头。
“先前你说,每回你跟那几个猎户入山,都能满载而归,那猎物是自己蹦到你们跟前的么?”
“是我用灵力吸引来的。”
“有山神护佑的野外,吸引猎物那么容易?”花清浅挑了挑眉,见横梁上狐狸团子歪着脑袋,仍是不明所以的模样,也没有多说,只叫她赶紧进入正题。
“此事说来话长,我尽量说快些。”胡紫急促道:“第一次与山神见面,我就觉得与他一见如故,之后、之后我喜欢上他,就试图求偶,与姑娘当年求偶大差不差——”
“什么?”花清浅以为听错了,“有我什么事,我当年求偶谁了?”
“就是求偶凤凰神君啊。恕我放肆,姑娘,世人都说凤凰神君的妻子已经死了,但我认得出,清浅姑娘你就是当年求偶神君的那位蛇妖。”
花清浅刚稳住一个吕浮白,万万不想又来一个胡紫,绝望扶额道:“你不是没出过山么,怎么还能认得求偶神君的蛇妖是谁?”
“姑娘当年行迹轰轰烈烈,下界有凤凰神君画像的地方,也必有姑娘的画像。”
不过小花蛇是被当成反面教材的,当时胡紫爹娘拿着美人蛇的画像,对胡紫耳提面命:“这就是情爱的危险之处,看看这条蛇妖多惨哪,才小小年纪就中了情毒……哎,你可要当心,千万不能学她这样!”
这里的妖族拿了她的画像做什么,胡紫没有说,花清浅猜也能猜个大概。
她头疼不已,羞愧不已,也恼怒不已:一百岁时,她不过就是条刚刚成年的小蛇,求偶求得没脑子了些,那些丢脸事迹到底要传多远?!
“咳咳,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都过去了,不值一提。”花清浅使劲挥了挥尾巴,像是要挥散那求而不得的丢人过往,“你接着往下说,别再扯到我身上!”
“其实我说这些,就是想着,姑娘也有过漫长的求偶期,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花清浅看着她的脸色,猛然有点明白过来:“你对那宋观山做什么了?”
“……我给他下了药。”
好猛的一只狐狸,不择手段至此,花清浅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