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在医院照顾我妈,一般晚上都是很晚才回来,你们要不要和家长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程玏和裴江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互相隐瞒的说了一句。
“我就说我去你家了。”
“我就说我去你家了。”
苏西亭脚伤不严重,但是也不方便行走,程玏和裴江脩接力的将她从车站背到了小区楼下。
周围的街景有点熟悉,程玏伸着脑袋四处张望了半天才惊觉:“这不是骆驰家附近吗。”
老旧的单元楼,和楼与楼之间茁壮成长的树都昭示着这个地段是很久之前就开发过的。
裴江脩也四处伸头看了一下,感叹道:“真的是嗳,要不我们把骆驰叫过来吧,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泠音很不赞同:“这样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就越好。还有,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东西,万一再牵连了骆驰怎么办?”
她不是励精修炼的山精妖怪,修为平平,若是对方太过强大她也无可奈何。
然而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骆驰刚好从不远处的树下长椅处看到了他们,径直的走了过来。
“牵连我,什么牵连我?”他没有穿那些看上去流里流气的肥大工装衣服,换上了休闲的运动装,看上去流氓气质都减弱了很多。
程玏双眼放光的走过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伤怎么样了?”
骆驰让他围着自己看了一圈,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又将流氓气质加重的笑容:“好的差不多了,你们来这里干嘛?”
“我们送她回家,这是我同学苏西亭。”裴江脩将背上的苏西亭对着骆驰说。
骆驰的眼神一下就落在了苏西亭受伤的右脚,唔了一声又将话题扯回去。
“你们刚刚说牵连我什么?”
程玏正想要开口告诉他,又感觉到自己后脑勺有凉飕飕的冷意,转头一看,果然发现泠音正冷眼斜睨着他。
话到嘴边的程玏硬生生的将之吞下去,正在找借口如何搪塞骆驰,就听到苏西亭弱弱地开口。
“他们在帮我驱邪。”
裴江脩和程玏立刻马上就看向泠音,双眼无辜地解释。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也看到了。
骆驰浓墨重彩的眉眼呈现出一种无知的傻气,张着嘴疑惑道:“哈?”
泠音闭了闭眼,无奈的看着裴江脩背上文静斯文一脸真诚的苏西亭,递给程玏一个随便吧的眼神就转过去看向头顶浓黑无星的天空。
或许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骆驰听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露出和裴江脩当时一样的莫名激动和欣喜的神色,扯着程玏的衣角就说要加入。
程玏自然乐见其成,骆驰比他们都大一点,若真要和那个东西硬刚,也多了一点力量。
苏西亭的家不大,刚好够一家三口人住。
进门是小小的玄关,然后左手边是卫生间和厨房,右手边就是摆放着茶几沙发的客厅连着餐厅,绕过餐厅再往右边,就是那个明明存在于家里,她却从来都没有进去过的房间。
程玏看着老旧的门上的锁,问道:“你家就这么一点大,你真的从来没进去过吗?”
苏西亭坐在沙发上,裴江脩正在给她换药,她因为强忍疼痛而导致嘴唇发白,额头也渗出点点的汗珠。
“没有,这个房间一直都是锁着的。”
“那我们进去了你父母会发现吗?”骆驰退了推门,似乎在感受门的硬度,能不能够轻松的破门而入。
“不会的,我妈在住院,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只要我们在我爸回家之前出来就行了。”
她换好药,一瘸一拐的让裴江脩扶着走到了门前。
“进去吧。”苏西亭看着泠音说。
泠音点头,正要抬手就看到骆驰气势汹汹的要撞门。
“拦住他!”泠音急切的向程玏下命令,自己也伸手拦住了来势汹汹的骆驰。
“你干嘛?”
骆驰不解:“不是要进去吗,没钥匙只能撞门了。”
泠音觉得自己最近翻得白眼比过去一千年的总和都要多,她不想解释,只伸出了右手放在众人面前晃荡了一圈,然后摸到门把手那里,一阵青光闪过,啪嗒一声,锁开了。
“你把门撞坏了,你去修吗?”她温柔的对着骆驰说。
“……”骆驰无言以对。
门内的场景出乎意料的正常,就只是靠墙的两个书架,上面都摆满了书,书架的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裸露出来的书页上还有未干的水迹。
苏西亭有点失望,她从小就被告诉那个房间不能进,她以为里面藏着家里最深的秘密,那种陈年秘辛散发的魅力让她对于里面深埋的真相做出过很多猜想。
但万万没想到,这里就真的只是一间书房而已。
“好像就只是一间书房而已。”
骆驰在房间里漫无目的的转,手指一一拂过书架上的书,然后他就发现靠着北边的书架后面似乎还有一点空间。
“你们快来,这里好像还有东西。”
书架不大,但是由于摆满了书重量也不容小觑。
程玏和裴江脩帮着骆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书架挪开,后面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到两平米的空间里放了一张小小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一个黑白的相框,照片前是两个小小的香炉,里面还插着未燃尽的香。
桌子下面是一个不大的蒲团,有两个深陷的窝,看上去似乎是有人长长在此祭拜。
空间虽小,但是样样俱全,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灵堂。
苏西亭的视线转向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
她扎着马尾,看着前方,嘴边因为笑容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脸颊饱满流畅,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状,一副灵动娇憨的样子。
照片里的女孩可爱清秀,但是苏西亭却看得脊背发冷,手脚都在颤抖。
程玏也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照片,然后惊呼:“这个女生,和你长得好像啊。”
说完他就看向一脸苍白,摇摇欲坠的苏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