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刚刚。
为了装装样子,他跑了点路,算着已经不在玉流的视野内后,才慢下来。淡然走进林子,如张牙舞爪鬼魅黑影的枯树林中,细微之处的脚步越来越近。
他脚下停顿,声音有点多,仔细辨一辨,有三道,是提着内力,在刻意压制。
玉流不会跟上来,那这会儿来的只有——
“小郎君,识相的话我劝你不要喊。”恶臭与卑劣的话语落下,冷如冰的刀刃悄然贴上了后颈,满是刀痕的大手拿起麻绳,粗暴地将人绑住。
“对,这样才听话,不然,哈哈哈哈哈,”被月光照得反光的头颅下,一张丑陋的脸阴笑着,将刀移到下巴,抬起敏郎的脸,“哎呦,这张细嫩肉的小脸就不一定护得住了……”
敏郎微颤,在和玉流的遥遥相看中,他也发现了这个悲惨的事实,弱弱道:“对、对不起。”
玉流接受他的歉意:“没关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喂喂喂,”察觉自己被无视的光头,“你是眼瞎吗,看不见——”
太吵了。
玉流眼神一凛,伸手让他闭嘴。
光头张着嘴,呜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真被一个豆苗瘦的小白脸吓到了,不由得看向身后的小弟。
小弟也觉得震惊:“大哥,您没事吧。”
光头眯眼,看着玉流。
脸都被斗笠遮着,哪里来的狼视,定是他看错了。
光头:“没事,不准说出去。”
小弟:“知道知道。”
光头甩着刀,拿出气势来,粗声大喊:“喂,说你呢,眼瞎还耳聋是吧!”
玉流毫不在意这个废物,一句话都没进耳朵,她只看着敏郎。
他被壮他半个身位的大汉紧紧勒住,玉流看不大清他如何,只能问:“受伤了吗?”
玉流看起来完全不怕,他也能稍微定下心来。
“没有。”
玉流:“那就好。”
一而再,再而三被无视,光头怒从心起,抓起大刀指向玉流:“操!死断袖,□□都不知——”
“哎,急什么呢,我不是在听吗,”玉流淡定地打断,用力踩上地上短短的枯草根,点点下巴朝他看去,“说来听听,你们哪家的,这么不长眼,敢劫我的人。”
此话一出,不仅光头放声哈哈大笑,连身边的两个小弟也是如此。
“大哥,天哪,她是不是傻啊。”
“是吧,我就说我们兄弟几个来就够了,跟我没错。”
小弟拱手:“没错没错,这下一定能在管家跟前露一脸了。”
“那是当然。”
光头笑够了,龇着一口黄牙:“我说,你这小白脸看起来清清瘦瘦的,没想到还挺狂。”
玉流背着手,转了转放在身后的剑。听这几句话的意思,他们三人是单独来的。
搞突袭不先问过主人吗,可能会出大事哦。
所以到底是哪家这么不长眼呢,她还挺好奇的。
玉流挑起眉梢:“不然呢?”
“真不认识我们啊,”光头站直,睥睨道,“说出来吓死你。”
“大哥,不可。”身后小弟出声提醒。
光头瞪眼:“我知道,闭嘴。”
光头也不跟她绕,举着大刀,直接道:“小白脸,我们兄弟赶时间,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留你们这对恶心的雄鸳鸯一个全尸。”
简直有毛病,玉流心里骂了一嘴,面上倒是挺配合,思索了一番,询问道:“什么东西?”
“装蒜,”光头冷哼,“你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她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越过他又问敏郎:“你知道吗?”
敏郎摇头:“啊,我吗,不知,嘶——”
玉流一听:“你伤到了?”
敏郎:“没、没有,刚才手上被树枝划到了。”
这下光头确定这两人是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哎呦我去,两个小白脸你侬我侬,啊呸,”光头恶心上来,吐了一口唾沫,“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你脑子坏掉了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玉流懒得和他继续兜圈子,“把你手里的人还给我。”
光头:“不行,你先把我们的东西交出来。”
真服了,玉流简直无话可说:“那你跟我说是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