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犯愁,也得有命在先啊。
姜沅宁眸子里闪过忧虑,在闫早早看来,以为她也担心姜远晏亲事,转念想了想,反倒劝起她来,“其实,阿远大哥也就是爱玩了些,不爱读书习武,也没跟那些纨绔子一般欺善行恶的,等给他寻个简单些差事,慢慢立起业来,就稳重了。”
这么一说,闫早早忽然发觉,还真是,虽然大家都说阿远大哥是纨绔,可比起那些败家、欺男霸女、抢占逼迫的公子哥可好太多了,他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之事,只是好美色却未出格,就连有人非议他逛青楼,也未见被酒色掏了身子虚浮那些症状。
这么想着,闫早早也说了出来,越发觉着有理,“阿远大哥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闺友居然是这般看待大哥,姜沅宁又惊又喜,“早早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其实我也是,不觉着我大哥是那种叫人厌恶的纨绔子,甚至,我觉着比起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大哥这样的结交起来反倒更叫人放心。那种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满口仁义道德,却口蜜腹剑或背后行事歹毒的人,更让人厌恶胆寒。”比如姜家主□□些人。
“确实如此,”闫早早也是个直爽、有话便言出的性情,所交好往来之人或与她性情相近如姜沅宁,或如孟冬般温婉,“我就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特多的人,嗐,也不是说不能没心眼,主要是有人那心眼子太多了,跟她说一句话,保不准有十个坑等着你,就跟那谁谁……”
说着说着,两人的话题便歪到旁处,闫早早说起之前在一次宴席上跟人差点起了冲突结下梁子的旧事。
中午在姜府用了午食,恐姜沅宁病体未痊愈,闫早早没跟以前一般玩到近酉时,过午只玩了一个时辰,便告辞了。走时,拎了肖氏叫人备好的一小瓮酱瓜。
送走闺友,姜沅宁睡了一觉起来,已近申时末,残阳西垂。
让铃兰简单给她挽了个垂丫髻,插了朵绢花,穿着家常袄裙,披了个后斗篷,便去了青松堂。
只听其名,便可知,这是长辈们居住的院落,也正是云氏和姜老爷子的住处,位于姜府东面。
姜家的院子是三进三出,家中人员简单,老两口也是一直居于后宅最后端青松堂,位置僻静清幽,适合上年纪的人。
便是姜远晏长大后住的也是姜父和肖氏东边的院子,前院只用来待客。
人口少,居所大,是以姜沅宁的院子虽靠西侧,面积却不小,还有个小小的西跨院,里面被布置成小小的园子供她耍玩。
湘院东北方便是姜府的园子,从园子里斜走过去便到了青松堂,只可惜这时节园子里也无甚观赏处,待到春夏时节从这边过去,可一路赏景顺道摘花。
“咦,是祖父。”
快到青松堂门口时,姜沅宁遇上了从一侧抄手游廊走来的姜老爷子,看他穿着褐色万福暗纹的镶黑貂边沿大氅,扬声脆脆地问道,“您这是才从外面回来吗?”
姜老爷子正一手背后,一手捋着颌下美髯回味方才与老友下的棋局,被孙女一声问候回过神来,笑呵呵地加快脚步,“阿宁可是好利索了,怎出院子了?我刚从外面归家。”
他是吃了晌午饭才出门的,本今日不出门的,奈何老友一而再地相邀催促。
“基本上好了,我出来特意穿了个大斗篷,”姜沅宁亲昵地挽住祖父的胳膊,“祖父出去喝茶了吗?”
离得近了,能闻到姜老爷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老爷子本职为司竹监,也好青竹,连带着衣裳熏香也爱用竹香味的。他本就模样不错,便是上了年岁也给人清俊儒雅感,让姜沅宁觉着好似她现代时大学中文教授般清濯。
叫姜沅宁说,他们家上上下下就没有个模样不好看的,多是中上之姿。
虽她不是颜控,但好美之心人皆有之,路上遇见个好看的人,谁不想多瞅两眼,身边人模样都生的好,总归是养眼的。
姜老爷子这司竹监算得上是闲差,点卯都可应付,素来悠闲,没事常与老友一道品茗,是以姜沅宁有此一问。
“没有,今日老友得了一副玲珑棋局,寻我一道解局。”
姜沅宁一听下棋就没了兴趣,尤其还是难解的玲珑局,她素来不爱下棋,觉着又费脑子又得坐得住。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她眼珠一转,“祖父,我偶然间得知了一种新的棋子玩法,等会儿跟您下一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