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迅速止住,脸色古怪地喊道:“所以?”
“我是李夫人的贴身侍女,怜星。”
他们激动得很:“呵!没错,抓的就是你!”抄起刀就冲来。
我迅速向后向下看去,确定好具体位置,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转身那刻立即放入怀里,大声道:“后会无期。”
立马往后跳去。
“你——!!”他们的声音消失在我耳边,最后一眼是他们冲过来的身影。
片刻间,我伸手立马拉住挂在崖边的藤蔓,向旁用力一晃,顺着它的方向快速跳到石板上——是个突出,但站在上边是完全看不见的坚固石板。
这个地方也是我早就想好的。
我来煜山的次数多,喜欢在山中探索,就像幽山一样,我很熟悉煜山。
这个石板从其他地方也能来,我也多次来过这里。
幽山远,有时我就喜欢坐在这里思考问题。
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还在。
我也彻底放心。
紧靠在崖壁上听着上面的人叽叽喳喳地说话:“她死了?”
“这么高跳下去,能不死?!”有人立马喊道。
我也向下望去,万里高空,雾气缭绕。
不熟悉确实会死。
“死了也好,毁尸灭迹。”他们又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以防万一,我没跟着离开。
我依旧坐在原位,拿出怀里的东西,紧抓在手,仔细阅读。
风吹得纸张哗哗作响,我越看越心惊,比刮在脸上的风刀还让人畏惧。
看完之后,我将这些东西叠好,拉过身旁的重石小心压住,又靠了上去。
打开背包,里面有布衣和银两,还有一些药瓶。
我微微一笑,大人和我想的一样。
想了想,我伸手摘下发髻中的簪钗,装在双肩包里,散发后我用原有的发带随便扎了一个简单的发型,摇头猛晃了一下,没松动,这就够了。
然后一一摘下颈间戴的,腰上挂的,手腕系的,把它们都妥善放置好后,我慢慢移开重石,手紧紧抓着纸张,边移开边扩大紧抓的范围,最后一张不落地揣进怀里。
在我完成这些之后,上面又传来声音:“真的死了吗?”
“不然你跳下去试试,没死就喊一声。”另一人道。
“我疯了我往下跳?!这多高多深你不知道?!”那人大喊,“留个全尸都机会渺茫。”
“那你在疑惑什么?”有人又道。
“我是担心她运气好。”
“世上哪有那么多运气好的人。一个贵府上养尊处优的侍女,她必死无疑。你都做不到,她又能如何?”他们说完这些话后这才真正离开。
我坐在这听着他们的话,听一句学一句,最后翻了个白眼:“你才做不到,小人之心。”
这时从上甩下一支剑,极速俯冲下去。
虽未靠近我分毫,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往里又靠了靠。
倒很谨慎。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规划离开的方向和路线。
按照刚刚说话声来看,应只有三五人,其余人许是早就离开。
第一次上山,肯定沿着原路返回,想到这,我瞬间就确定了方向。
没按着能够来到这个石板的路离开,而是顺着这石板向里走,走到深山里,然后再沿着我探索这山的小路离开。
来到山脚,我转身看向这山,未来一段时间是要离别了。
收回心神,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来到一个客栈,把身上的衣裙换掉,又卸掉了脸上的妆容,装好后又确定了身上的所有东西,我背着那包迅速离开。
身后传来人群说话声,我没管,加快脚步向前走。
那声音越来越远,我又沿着城里的小路绕着圈离开京城。
来到城门外,我躲在一棵大树后,最后再看一眼京城,脑中闪过薛府的元容,我叹了口气,现下是不能道别了。
拢了拢背包,我转身又按照原先想的路线走。
可我毕竟没去过景阳,于是在黑夜降临时,找了户人家借宿,问了问大致的方向,用炭在衣裙上画下只有我能看得懂的稍显混乱的路线图。
“姑娘,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呀。”慈眉善目的妇人笑道,“怎么就直接往衣裳上画。”
听完话后,我低头扯开裙角一看,不由得发笑,远看还以为是脏脏的裙装。
“我要去燕水,纸张贵,还没银钱购置。听说这两个地方离得很近,顺道问问。”
“这个地方我也没去过,当年赵大人好像破过一起案子,涉及到这个县。兴许你可以去城里问问。”
我笑道:“好,非常感谢您。”
“不过我要去的地方是燕水。”我又道。
她点了点头:“燕水我丈夫去过一次,帮着官家送货。”接着她就和我说了那个方向。
我给了理由:“家亲生病,我赶着回去。”
天微亮,道谢后我又立刻出发,沿途不断补充这路线的方向。
但大多数人也没去过,有的也只是听说,所以这图也较为模糊。
不过我有信心,只要有个大概的方向,我总能到达。
天气渐冷,不知道怜星之后会在何处。
这冬日,她能安全地度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