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突然多出几个侍女,神色慌张,嘴里不停念叨着“坏了坏了”。
我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上前扶着夫人,向旁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人回我。
我又看向夫人,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不出话,我立即抬手画符,放手把脉。
她面色逐渐恢复,我扶着她坐在凳子上,再次伸手把脉,并未发现异常,那怎会如此。
我想起先前那人道谢夫人常请大夫,难道其中另有蹊跷。
“你们先下去吧。”谢夫人对着站在我身后的侍女们道。
她们互看一眼,依旧没动,似乎是在犹豫。
夫人又道:“把礼品拿走便是。”
“是。”她们这才尽数离去。
我看着这略显怪异的一幕,开口问道:“这礼您不喜欢?”
“我父亲不喜欢。”夫人平静道。
但她又有些激动地问道:“这礼大人何处买来?”
“是位杨公子的礼,他不便入府,我替其送礼罢了。”我如实回道。
“杨公子?!”夫人双眸睁大,声音提高,满是震惊和期待,“您可知其姓名?”
“杨去尘。”
此名一出,夫人迅速起身,不慎碰倒手边的茶盏,“嘭——”的一声,落在地上碎裂数片。
“他,现下他在哪里?”夫人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就要向府门走去。
我伸手拦住她,柔声道:“他已经离开了,许是不好意思见您,所以才托我送礼贺您生辰。”
“好,好。”夫人愣愣地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我的话,不过确实没再朝外走,缓慢转身又坐了回去。
“他竟还活着。”夫人喃喃道,“他竟还活着。”
“您没骗我?”夫人抬眸不敢相信。
“绝不骗您。”我回道。
“可父亲说他已经死了。”夫人摇头道,又捂着自己的脑袋很是痛苦重复道,“父亲说他已经死了。”
我一听此话,这二人间定有误会,兴许有渊源。若要让两人美满,我还需知晓其原委。
“若您愿意,可同我说说。”
夫人叹了一声:“我与他本有姻缘。”
出乎意料。那怎会如此。
“后来父亲说我与他同岁,他会夺我命格,便撤了婚约,将他赶出京城,此生不许再入。我派人前往找寻,却一无所获。后来父亲同我说他已经死了。可两年前,父亲也逝世了。”
“他的母家也一同出了京城。我担心她们受到迫害,常派人去护,可之后再无消息。因我不能随意出府,但父亲允我花钱为民,于是我又派人四处行善,同时打听消息。”
“这么多年,我陪着母亲住在府上,虽无伤病,却身子虚弱。”
“那礼便是当年我与他的定亲礼。陡然看到,往事顿时涌上心头,以致心痛难忍。”
侍女口中的“坏了坏了”原是这样。看来老爷也不许府上的人提起他。
“您成亲了?”我犹豫开口,“大家都唤您夫人。”
很是意外,夫人再次摇头:“不曾。这称呼也是母亲吩咐府上的人这么叫的。对外言我的夫君是远征在外的将军。”
“那您成婚之日如何瞒过众人?”我不解。
“我还有一位阿姐,是她扮做我的夫君,成亲之日掩面与我结亲。这才不被众人知晓。”
“对外言成亲当日便奔赴疆场,数年不曾回来,三年前战死。”夫人的话如风吹进耳中,可我却依旧满心疑惑。
此事并非明面上这样简单。
我又抬头看向夫人,她扶额落泪叹息,此刻我也不好再问。况且看夫人这般反应,看来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我起身上前一步道:“可容我见一见老夫人?”
夫人累极了,无声点了点头。
我转身时左侧走来一位侍女:“便由我带大人前去。”
“有劳了。”
来到书房,侍女叩门,屋内回道:“请进。”
“见过大人。”老夫人行礼。
我迅速扶起,侧身躲开:“您太过客气,此礼受不起。”
她摇摇头也没过多解释,又道:“您许是有事问我。”
我点头道:“是。方才与夫人谈话,却觉得疑云重重,便冒昧前来求问,还望您恕罪。”
老夫人叹气:“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可知夫人与杨公子的婚约?”我首先问了这个问题。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求证。
“是的。这婚约是当年彦儿十八岁时,我与老爷亲自定的婚事。”
“那为何之后又要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