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力不高,但胜在子民爱戴。”夏土地道。
另一个侍卫看向我:“她一直在你身边?”夏土地摇摇头。他又问:“那她是谁?”夏土地没回话。他又道:“原来她是个哑巴,难怪不知道她的名字。”
“名字是魂,岂能让你这般无关之人随意知晓。”夏土地向前走了一步,挡在我的身前。
“呵,也就是她并非你的子民,否则我如何不知。”侍卫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藏着掖着,真是好没骨气。”
“那又如何。”夏土地无所谓道,“与你何干?”
“你!”他被怼得无言,立马就要出拳,靴子侍卫拦道,“我建议别轻举妄动,原先就不敌,何况现下。”
“那又如何!”他恶狠狠叫道,却还是停下了动作,站得乖巧。
易儿开口:“输的人魂飞魄散,下十八层地狱受无尽苦难,永无翻身。”
“本官判……”还未说完,侍卫大叫道,“非要如此认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易儿拿着簿子:“恪尽职守两万六千八百七十二人中,并无你三人。他的德行有亏,又是你三人上司,未引你三人行使职责,更是重罪。本官上呈天帝,你四人将会魂飞魄散。”
“且选一个吧。”
“够了。”曾官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是我与这土地立咒,何必牵扯他人。”
三人面露感动,泪眼汪汪。夏土地心不在焉,并未回应。易儿虽极想处置他们却不知如何反驳此话,站在原地紧紧攥着簿子。
谜底就在谜面上。
我开口:“此话当真?你真以为这是好话?跟你下地狱还能‘活着’,等簿子呈至天帝手中,此魂飞魄散将是六道皆灭。”
夏土地立马就轻笑出声。易儿亦露出笑颜。三个人神色一滞,曾官更是愣住:“我倒不是这个意思。”
“我若不拦着,他三人魂飞魄散后,谁还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上前接过易儿手中的簿子,翻到记载着三个侍卫名字的那一页,“现下他三人还能站在你身侧,是因为大人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否则,”我又翻到那些空白页,“便如那些消失的侍卫,一点痕迹都没有。”
“你还要替他们做选择吗?”我问道。
“这……”曾官犹豫,“我只是不想他们受苦。”
我转身看向易儿,笑道:“那就魂飞魄散吧。”
“等等!”侍卫尖叫道,“我们还没说话呢!”
“请便。”易儿走到夏土地身边,笑容灿烂,“上天入地,总要选一个。本官耐心不多,到如今已是极限。”
三人抱做一团,哭得伤心,看着曾官道:“当然是留在大人身边了。属下永远是您的属下,纵使是下地狱。”
此时心声又突然冒了出来,三人凄凄念叨:好惨的三个丧家之犬。
我听完:“……”怎么靴子侍卫也是这个性格。
“很好。”易儿笑道,“本官判你三人下十八层地狱受无尽苦难,永无翻身。”
下一刻,三人消失原地,不留一丝气息。
此时天帝的声音隔空传来:“包易功绩不凡,朕封其为新的管理神。”
易儿浑身发颤,立马跪地拜道:“陛下且慢!我不愿在阳世做官,也不愿在仙境为神,您封土地神最是合宜!”
天帝并未反对,开口道:“准。”
夏土地得了亲封,浑身服饰一变,官服颜色蓝紫相间,纹饰鱼鸟人面,象征权利上天入地。定是高官无疑。我不敢多看,匆匆一视立刻垂眸拜道:“参见上神。”
易儿身上的服饰也变为最初。天帝开口:“你谦虚有礼,救人救神,享长寿得万福。”
“谢陛下!”易儿朗声道。
天帝又道:“季徽大智大勇,但你并非此地子民,朕不好赏赐,许你返回家中心愿皆灵。”
“谢陛下。”我又俯身跪拜,依旧不敢抬头。
天帝开口:“夏临颢事必恭亲,忠于职守,功德无量,朕赐你百年法力,聊表心意。”
“下神谢过陛下,下神定牢记教诲。”夏土地俯身行礼。
温风吹过,夏土地抬头看去,才对我二人笑道:“都起身吧,天帝已回宫。”
我现下才敢放松,也因此倒在地上,浑身发软:“太过神圣,实在是不敢多言。”
“无妨。”夏土地弯腰扶起我,温柔无比,“依旧有礼。”
我太过紧张,即使被夏土地扶起依旧无力,倚着易儿才勉强站立,也就是这样搀扶着走回土地庙。
路上我问易儿:“你竟不好奇我是谁?”
“您是季徽大人,我知道。”她笑道,但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可她眸光闪闪,我又不知如何询问,于是换了个问题道,“易儿,你如何知道第三句话究竟说的是什么?”
“我就知道那纸张不是土地神写的。”易儿骄傲道,依旧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又问:“那你如何知道何种方法能护住土地庙?”
她双眸一转,看向夏土地,夏土地笑着摇了摇头,对我宠溺一笑:“秘密。”
回到土地庙,我听到天宫传来声音。
“陛下,这是曾文的折子。”
“不必再看,包易已判,朕查阅过并无差错。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