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心田,如琴清清。
“这样么?”阿母问道。
后来阿父又多次带着礼品来族中表示感谢,阿母也打开自己的心扉接受他的靠近,别扭道:“从京城到这里,这样远的距离也不觉得远?”
两人站得远,却感觉很近。阿父忸怩:“恩要报。”
阿母轻笑出声:“这样的理由我还会信?”
“那你如何想?”阿父深吸一口气问道。
阿母点了点头:“我同意。”
“当真?”阿父当即就要跳起来。
“嗯。”阿母看着他又点了点头。
阿父立马从怀里拿出一个手镯递了过去:“我买好的,今日送给你。”
“原先怎么不见你给我。”阿母笑道。
阿父的脸微微变红:“你又何必问这样多。”阿母拿出手帕递了过去,阿父接过给她戴上了手镯。
风吹回房内,阿母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方才我们在讨论何事?”阿母含笑看了一眼岱渊,岱渊转瞬看了我一眼,笑着退下了。我看她的模样似是去取东西。
阿姐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明年你便十八岁了。”
我立马坐直了身子,阿母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阿姐亲手给我做个绿瓷,阿兄亲手给我做个纸鸢。”我扑进阿姐的怀里撒娇道。
“嗯?”阿姐声音万分疑惑,“怎么只想要这些?”
“我想要的都得到了。”我开口道,“但我还是想要这两样。”
“阿姐你要专心烧制这尊瓷器,保证这瓷完好无损。”我靠在阿姐怀里晃了晃头笑道,“不过关的话我是不收的哦。”
阿姐笑得开心:“好,便如你所愿。”
“阿兄的纸鸢要安全地送回京城,阿姐你让朗玉去军营取,不必着急赶路,慢慢回来即可。”
“你倒是会要求。”阿姐摸着我的头溺爱道,“行,便让他给你做一个纸鸢。你想要怎样的纸鸢?有关柳枝吗?”
“不。”我开口拒绝。
这时岱渊回来了,拿着一匹锦布,绣着向天祈福图。
阿母笑道:“那什么颜色呢?”
“黑色。”
“黑色?”两人异口同声,十分惊讶,“为何会是黑色?”
“我想要一个黑猫模样的纸鸢。”我坐起身。
“原先的纸鸢都是你喜欢的模样,怎么这次这样特别,竟是只黑猫。”阿姐道,“你见过它?”
我视线一移,这话让我回到了遇见黑猫的那日。
在我完成古神考验后,我选了个吉日带着岱渊来到了位于东方的高山上祭祀拜天,以告明完成。
就在我要下山时,忽地瞥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窜进草丛,而后听到了极其微弱如静止的风声从草丛中传来。
我顾不得岱渊的阻拦,立马朝着那里走去,扒开草发现在那安静地躺着一直黑猫,胸腔的起伏已经消失。
咚咚的心跳声响彻云霄,我瞬间发懵,心脏几近骤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它抢救,我不断按压它的身子祈求它能醒来。
不要死在我面前,我双手发颤。
“岱渊!”我声音因为高度紧张如崩坏的琴弦,“你将那花放在它身旁。”
“好!”岱渊行动快如冬风,摆好后又拿出那些枝条,低声念了几句也放在花旁,同时摇着铃铛默声等待。
我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终于是走到了它的身边,它睡在地上,安稳无比。我轻轻抱起它,顺着原路走回来。回来时我走得很快,终于——
“喵。”它睁开眼睛虚弱地发声。我浑身一松,垂着身子这才敢大声呼吸。
“我都要被你吓坏了。”我盯着它道,“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它盯着我又看向身旁的花,闭上眼睛休息。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倒十分稳重。
我干脆拉过岱渊坐在它的身旁,开口道:“反正祭礼都已完成,多欣赏些美景也好。回府后便再难出来了。”
岱渊坐在我身旁,头靠在我的肩上,长呼一口气:“方才我真是万分担心,就怕摇错铃。”
我开口道:“无?,摇铃只是指引,左右差不了多少。”
我拿出针就它扎上,又画了个符稳它呼吸。
“您怎么还随身携带?”岱渊盯着我手里的针吃惊道。
我笑道:“今日学了些就带在身上,忘了拿出来,现在倒是庆幸我并未拿出。”
我和岱渊坐在树下聊了很久,黑猫也恢复了大部分力气,我本打算带它回府再做诊治,可一旦有这样的念头,它就会从我的怀里走开,这一来一回我也不愿勉强它。
我站起身,把它放在地面上,那只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我,我蹲下身子盯着它开口道:“向东走,离开京城,一直向东走。”它久久看着我,最后转身走了。
“我见过它。”我开口回阿姐。
“也不知它如今可好,我想要一起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