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我问道。岱渊回:“我似乎能看到赵大人的画像在水中。”她指了指离我们几步远的水面,“就在那。”
我抬头看向她手指的方向,乍一看似乎是有黑影,可再仔细一瞧时,依旧是暖阳下慢慢流淌的江水。于是我放下法器,又做了个仪式。
铃铛声跳入水面游到岱渊指着的地方向上托举,河水冲刷得铃铛声左摇右晃。岱渊接过铃铛,我用红绸包着树叶和玉,扎成一个小包袱。我二人起身,岱渊开始摇铃,我抬脚走向方才祈福的那棵大树,站在它的脚下抬头看它的树枝,右手开始绕圈地甩着红绸,双眼不断找寻合适的地方。
铃铛声越来越响,我抡圆用力一甩,将红绸扔到很高的位置,没有风吹雨淋和大雪覆盖。此刻长长的红绸带子在风中飘飞,没有丝毫含糊之意。
第二日,瓷器出窑,每府三件瓷器。墨霜领着瓷器和药材前往将军府,我在书房给阿兄占卜,结果也是能化解危难。可这样的结果并未让我有丝毫轻松,那巨变到底是什么。
墨霜回府禀告情况:“清泠说太医已给赵大人诊过脉,如今只是在安静养病。赵大人太过操劳政事,下了宫宴后皇后又邀赵大人详谈,没成想谈话间竟晕了过去。虽说只是劳累,但皇后依旧不放心,所以就让赵大人在宫里住了几日,让太医好好诊治。等好转了后才让她回府。”
“至于所说的京城无消息一事,是因为圣上知道赵大人是因太过操劳而病,认为她手下的那些官和朝中的那些官并没有在认真履行职责,圣上十分生气,并道若再有此次情况发生便一一问罪,因而京城无人谈及。”
我听完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问道:“清泠见过圣上?”
墨霜没料到我会这样问,有些愣住:“是的。”
“宫宴上的侍女不都是宫女吗?清泠如何面见圣上?”我手指有些发凉,若清泠见了圣上,那事情肯定不只是墨霜说的这样简单。
“皇后道此次宫宴因是白日举行,赵大人进宫途中需侍女撑伞遮阳,加上首次在白日举办宴会,为防止出现不适应状况,特许赵大人带一名侍女贴身照顾。”墨霜解释道。
“清泠有和你说为何会见到圣上吗?”我问。
墨霜摇头:“不曾。因为我也没注意到此问题。”墨霜不解,“既然允许清泠贴身照顾,那定是见过圣上的。您为何这般纠结。”
“因为这不像是只见过,似乎像对话过。”我开口。墨霜脸色有些发白,我也没继续问。不过阿嫂病了这一点看来的确是真的,太医力挽狂澜,阿嫂抱有坚定意志,方才有如今转危为安的局面。
“送瓷时可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清冷很紧张,似乎对一切外来的物品都很敏感。若非我说是季府季徽小姐送的,许是不会收。”墨霜道。
我叹:“无可非议,清冷担心有官员趁阿嫂病时加害。”
“赵大人不是高官么?”墨霜问。
“害人是不分官位的。”我道。
淅淅沥沥的薄雨落下,屋上雨声微弱,屋檐向下淌水。小雨有助农田,利于造林,能营造安宁僻静氛围,但若不撑伞只能短行以至于不让衣裳全湿。
我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又问:“回府途中有何感觉?”
提到这个墨霜的神色就缓和了不少:“能得瓷器是荣耀,各府都很开心,也都忙着打听哪府未得。”
我笑,这样大规模瓷器出窑,送何人何府何官又岂是我能决定,不过是依照名单罢了。看来无形中我会多些暗箭。
“都道季大人大道无私。”墨霜又道。
“哈哈哈哈哈……”我笑道,“无?,无?,至少让众人知道无论何种势力,在瓷器面前都是一样的要送礼,出自同一个瓷厂。”
墨霜没有回答我,在我身边好似不存在。笑声消失得快,呼吸声也渐小。窗外的雨变得刺耳,风吹进书房很是喧嚣。我有些心慌,转身走到窗边,外面无风无雨,叶子都在静止。我沿着常走的路来到山脚,墨霜站在我的身边,同我向上看,看望不到顶的天和望不断的树。
“小姐,这天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