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时晚关上阳台门。
“我想见你一面。”祁景云吸了口烟,面对对面的沉默,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再死缠烂打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最后一次,见我一面,好不好阿晚?”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我只是想当面跟你告个别。”
时晚握着栏杆,看着夜色,沉默许久:“明天下午3点,公司对面的咖啡厅见。”
“好,明天见,阿晚。”
时晚挂下电话,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才走回屋里,客厅空无一人,她寻去厨房,他正低着头切葱。
她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
“阿睿。”
“要放辣椒吗?”他开口,平静地问。
时晚摇头,被他一打断,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厨房只剩下刀切在砧板上的声音,两人的气氛莫名沉默。
萧霖睿将煮好的面条放到桌上,一言不发地坐下吃面。
时晚坐到他对面,面条的热气袅袅上升。
“阿睿。”
“我吃饱了,有点累,上去洗个澡。”话再次被打断,碗里的面几乎没动,时晚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时晚叹了口气,跟着上楼。
浴室传来水声,许久才见他出来,只是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时晚再次叹息,没再给他逃避的机会:“刚才的电话是祁景云的,他想跟我见一面。”
萧霖睿看着她,回过神,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这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在通知我?”
“我已经答应他了,明天下午3点。”
他握紧拳,努力克制心中汹涌的怒意和惧意。
“别去,好不好,不要去见他。”他走过来,讨好似的拉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里都是哀求,可换来的只有对方的沉默。
只要他一出现,她所有的目光就都会给他,他永远都比不上祁景云在她心里的位置,那夜病房里的解释,都是骗他的,都是假的。
美梦破碎,好像只是大梦一场。
“你不如不要告诉我。”他松手,眸中的光渐渐隐去。
时晚低头看着他松开的手,淡声道:“我不想骗你。”
“不想骗我?”他喃喃重复她的话,自嘲地笑了笑,只觉得倦怠极了,“我累了。”
时晚看着他慢慢躺下,将被子拉过头顶,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帮他关上灯。
“你去哪?”声音颤抖。
时晚离开的脚步顿住。
“怎么,你现在就想去找他吗?”萧霖睿大步走来,门被砰——地关上,他背抵在卧室门上,声音愈发颤抖的厉害,“只要他一出现,你就连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别胡说,我去书房,让开。”
他固执地挡住她的去路,就是不肯让开,这一刻如果放她走了,她就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她不告诉他公司出事,一直拒绝他的钱,就是想跟他划清界限。
“你一直在骗我,骗我手术,骗我相信了你心里有我的鬼话,不就是想等我眼睛好了,好彻底抛下我,跟祁景云在一起吗?”
时晚深吸一口气,心中已隐隐动怒。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这句话几乎击溃了他所有的自尊心,让他周身血液迅速冷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阿睿,我受够了一遍又一遍的跟你解释,我不想在祁景云这个问题上跟你反反复复地纠缠,你这么不愿意相信我,何必强求跟我在一起?”
“你说什么?”泪珠一串串滚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过不会再跟我提离婚的?我退让的还不够吗?”
他颤抖着手握住她的肩膀:“只要你不把人带到我面前,只要你虚假地应下,骗我也好,瞒着我也好,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现,你连假意哄我两句都不愿意?”
“你觉得我一直在骗你是吗?”时晚拉下他的手,“不是只有你累,我也累。”
萧霖睿无力地靠着门板滑落,跌坐在地上,他满脸泪水,绝望地仰望着她。
如同遇到绝境的旅人,最后一次握住她的手,只乞求她拉他一把。
他的声音哽咽:“我知道我让你厌烦了,我同意离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让位。”
时晚低头,震惊,生气,难受,心疼,她一时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你可以跟他结婚,我不会碍事的,我可以。”他顿了顿,闭上眼睛,“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我会很乖,不会让他发现的,只要你别走,晚晚。”
时晚蹲下身,第一次被他偏执的爱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