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快去快回。”
宋温峤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很快回来,锁好门。”
秦少淮敷衍点头,“快去。”
丁陵迟疑道:“是不是要跟萧屿说一声?他刚才......”
宋温峤打断他:“他顶什么用?这里我说了算,跟我走!”
丁陵耸肩,心想:这群家伙,都满自信的。
钟擎撩开了眼皮,“省着点吃。”
宋温峤无语,朝丁陵招招手:“赶紧跟上。”
两人离开房间,秦少淮走去把门反锁,他把桌子上的毛巾拿去阳台,搓干净后搭在水池上,正准备去床上躺会儿,敲门声响了起来,依旧是轻轻的三下。
秦少淮不敢大意,往衣袖里藏了把军刀,走到门口问:“谁?”
吴量的声音弱弱的,“是我。”
秦少淮把门打开,就见吴量耷拉着耳朵伫立在门口,眼神空洞又茫然。
“有事吗?”秦少淮侧身让他进来,然后很快将门关上,反锁。
吴量讷讷道:“我、我不懂。”
秦少淮皱眉:“不懂什么?”
“我打丁陵不对。”吴量嗫嚅着问,“你为什么打我?宋温峤也打我!”
“你懂得反思是件好事,证明你已经拥有了独立思考的问题。”秦少淮说,“不过古话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七年前你往宋温峤胸口捅了一刀,你忘记了吗?”
吴量沉默了,他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追根溯源一般寻找仇恨的尽头,最终他说:“我捅他,我没错,他是慕容长天!”
“所以呢?”秦少淮交叠长腿坐进椅子里,用屈起的手指托着额头,懒洋洋地问,“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微微歪着脑袋,露出一截修长紧致的脖颈,说话的时候低垂着眼帘,并不刻意去与吴量对视,吴量看不见他的表情,身体像是受到牵引一般,屈膝跪坐到了地上,以虔诚的姿态仰视着秦少淮的脸。
“他对你不好!”吴量焦急地重复,“他对小虎不好!”
秦少淮弯起嘴角,幽幽地说:“所以呢?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吴量蓦地怔住了,仿佛陷入了思维黑洞,脑海里所有的逻辑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他茫然地看着秦少淮,眼神溃散无神,失去了焦距。
良久,吴量说:“我打抱不平,我喜欢小虎。”
秦少淮眯起眼,轻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听常寿的话,不听我的话?”
吴量呼吸凝滞,喉头上下滑动,声音干涩地说:“我应该听你的话。”
秦少淮坐直了身体,静静打量着他,吴量被他盯得如芒在背,只听秦少淮低声却严厉地问:“你今天为什么杀人?”
吴量眼神闪烁着低下头,“还、还有救......或许......”他听不见秦少淮的声音,悄悄抬起头看他一眼,视线碰上那双冷冽的眼眸,又极快地垂了下去。
“杀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刀子,别再让我看到它沾上血。”秦少淮说,“另外,常寿吩咐你办的任何事情,首先要得到我的允许,明白吗?”
吴量小鸡啄米般点头,神情可怜道:“我明白了。”
秦少淮大发慈悲般拍了拍他的脑袋,“好孩子,回去吧。”
吴量露出憨傻的笑容,屈着腰小心翼翼从房间里退出去。
秦少淮走去把门反锁,一回头,就见田无酒和钟擎盘腿坐在床上,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他。
秦少淮轻咳两声,镇定地说:“不许告诉宋温峤!”
“我睡着了。”田无酒后仰躺下,拿羽绒服盖住脸。
秦少淮看向钟擎,钟擎从善如流地说:“我饿晕了,什么都没看见。”
秦少淮从背包里摸出两根能量棒,递给钟擎。
钟擎伸手接过,撕开包装送进嘴里,嚼得正欢,就听秦少淮说:“行贿受贿。”
钟擎噎了一下,手忙脚乱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