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钟擎蹙了下眉,心头狂跳,“我好像低血糖了,吃块蛋糕先。”
宋温峤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少淮,我们走吧。”
叶荟清忙问:“你俩去哪儿?”
“东西都搬去新家了,过去收拾一下。”宋温峤回答他。
秦少淮跟着站起来。
叶荟清提提裤子,也站起来,“那我去给你俩帮忙吧。”
“你少当电灯泡。”钟擎拽住他的裤腰带,往后一拽,给他拽回了沙发上,“吃你的蛋糕!”
新房离南遥大学不远,三层楼高的小洋房,装修极简,但布置得很温馨,室内没有安装摄像头,庭院里种满了花草,捕梦网收进了储藏室,窗边改挂风铃。
暑假里,秦少淮回了趟苏溪市,住了小半个月,回程时把藏书给打包带走了,一共四箱,其中有半箱是高中时期的教科书。
他坐在书房地板上拆箱,宋温峤在隔壁捣鼓他的电子产品,两间书房中间开了道移门,各忙各的,抬头就能看见彼此。
秦少淮把书从箱子里拿出来,干毛巾擦去浮灰,按照顺序排列好,待会儿放到书架上,他拿起一本高中时买的诗经,擦灰时掉出来一把薄薄的美工刀,刀片已经生锈。
宋温峤听见声音朝这里看了一眼。
秦少淮捡起那把刀,神态自若地扔进了垃圾桶。
“用不用我帮忙?”宋温峤问。
“不用。”
宋温峤还是走了过来,挪开几个箱子,盘腿在他身旁坐下,“你知不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秦少淮掸手,斜眼睨着他:“去年你还记得吗?”
宋温峤勾住他的脖子,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记仇?”
“我记仇?我不知道对你多包容。”秦少淮问,“不然我考考你?”
宋温峤忙不迭说:“蛋糕胚好吃。”
秦少淮憋着笑瞪他:“我问你,去年我送你什么礼物?”
宋温峤怔了一瞬:“就杯子啊,在厨房呢。”
“第一次见面那间咖啡店,我们点了一样的饮料,那套杯子,是我打电话去咖啡店,问他们在哪里采购的,然后去厂商那里订了一套新的。”秦少淮戳他的胸膛,“我去年已经饶过你了,就知道你不记得。”
宋温峤一声不吭,从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深埋进他的肩窝。
秦少淮咕哝道:“我就说你一点都不浪漫。”
“阿淮,我好爱你。”宋温峤收拢手臂,长腿交缠,密不可分地贴抱在一起,“以后让我好好疼你。”
“就会说大话。”秦少淮低着头,后背贴在宋温峤的胸膛上,心脏隔着几寸的距离,以相同的频率跳动。
*
几个月后,萧屿被释放,PID再上岗,级别降至最低,比意外混上编制的铃铃还低一级,脚腕戴了电子锁,受上级实时监控,像个被奴役的囚犯。
萧屿任劳任怨,工作积极卖力,家务主动包揽,工资尽数上缴,他甚至接手了铃铃洗澡吹头的工作。
让丁陵非常的不适应。
萧屿不骂他,还给他钱花,这让他害怕极了。
过几天要出任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待在南瑶市,正好秦少淮请他们过去暖房,三人带上一松鼠,上午就过去了。
叶荟清在院子里摆弄烧烤炉,田无酒走过去帮他,卷起袖子把围裙系上,“钟擎还没来?”
叶荟清说:“去接他助理了,咱们今天一共呃......”他掰了一下手指,“九个人。”
铃铃呜呜两声,雄赳赳扬起了头。
宋温峤端着菜走进院子里,铃铃顿时就蔫了,脑袋耷拉着缩进丁陵怀里。
萧屿帮忙起啤酒盖,审视地看着那一桌子菜,问:“谁做的饭?”
宋温峤挑眉:“当然是我,怎么了,嫌弃?还有两个菜,要不你来炒?”
“正合我意。”萧屿果真撩起袖子往屋子里走。
宋温峤瞪直了眼睛,试图拦他,“别弄得厨房一塌糊涂!回头我得挨骂!”
秦少淮说:“让他去吧,你问问钟擎到哪儿了。”
宋温峤在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拨给钟擎。
电话没人接,过了十几分钟,钟擎回拨电话,声音蔫不拉几的。
宋温峤问:“人呢?”
“警局。”
“你去警局干什么?”宋温峤皱眉,按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钟擎正在喘粗气,像是忍无可忍,最终暴跳如雷地说:“你他妈请的什么助理!行驶途中跳车,冲进花坛摘了一把波斯菊,还当着交警的面给吃了!现在他们怀疑我虐待精神病人!”
“钟擎,你耐心一点,恋爱不是这么谈的,我来教你。”
“快点找人来接我!”钟擎怒吼一声,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宋温峤无奈摇头,伸手去够桌上的啤酒,秦少淮按住他的手背,“你不去接他吗?”
宋温峤看了眼秦少淮困惑中带点天真的脸,蓦地就笑了,“去啊,当然去,你跟我一起去。”
“这么多人呢。”
“都是自己人。”宋温峤牵着他站起来,对众人说,“你们随意。”
手攥得死紧,秦少淮只好跟他上车。
车子开到路口,一路往郊外开,宋温峤开了点音乐,没开导航。
秦少淮看了眼川流不息的马路,“钟擎在哪个分局?”
“不知道啊,我没问。”
“你没问?”秦少淮拧起眉,“你往哪儿开呢?”
“往哪都行,就想和你单独待着。”
“......”
宋温峤看着他气呼呼的脸,然后就笑了,“你不总嫌我不浪漫吗?阿淮,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目的地。”
“无效浪漫!”秦少淮压住翘起的嘴角,“回家!”
鸩鸟屠龙。
故事的最后,鸩鸟反噬真龙,羽化成神,青雀永坠轮回。
传说在岁月的洪流里,逐渐被淡忘,最终变成虚假的妄想。
他们跨越荆棘火海,相逢于鲜血淋漓之时,共赴下一场归途未知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