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后又有何打算?”张月鹿将皮球踢回去。
“我一闲散之妖,随心而动,何处得何处留,没那么多想法。”沈楼懒散道。
这场送别宴很快便到了末端,再怎么慢悠悠品尝,菜也总有被吃完的时刻。
离别前,沈楼问道:“不知你俩什么时候出发?相识一场,我去送送你们。”
“三日后,十里长亭。”张月鹿咽下最后一块松鼠桂鱼,开口道。
“十里?”沈楼嫌弃道:“三里差不多了。”
**
三日后,东方未晞,清笳二人便在三里亭等候。
成功目送出城的第一百个人后,不耐烦的清笳“腾”地站了起来,包袱甩到背上,气冲冲地加入出城人群中,
“走了!沈楼这家伙,当真是不可信。”
从太阳未升等到太阳高挂,鬼影都没见一个,等他来送别真是纯纯浪费时间。
“好。”张月鹿抬腿跟上,接过她背上的包袱,挎在自己身上。
青水城,出了名的金钱窝,广迎天下朋友,却因其位于东南交界,天然的毒虫瘴雾拦下不少人。
正因其特殊地理情况,青水城自立门户由城中城主管辖,并不归属于东方或是南方。
走了几里地,身边的赶路人越发稀少,最后竟只剩下二人。
送别的最后一处歇脚点——十里长亭,一粗布衣裳的干瘦老头拿着一把破蒲扇顶在头上,似乎十分怕热。
老头眯着眼看向他们,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抱怨,“你们怎么才到?”
声音没有作任何伪装,清笳一听便认出是谁,指节捏得嘎嘎作响向老头逼近,“沈楼!!”
“小爷在此,你有何事?”沈楼一脸无惧地轻摇着蒲扇,慢悠悠地从兜里掏出碎银抛给清笳。
“……没事。”清笳下意识接住,掂了掂重量,一两多。
走了七里多,张月鹿也有些累,趁他们斗嘴坐在亭内休息。
一两银子就被打发了,沈老头皱巴巴的脸上眉头皱在一起,显得更加苍老,
“前几日不是才有了一百五十两,不对,一百六十两吗?”
按理来说,刚发了笔大财的人可瞧不上这种小钱,但清笳却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点张月鹿倒是知晓,眼下她的包里最多只剩下五两。这一两可是几天的饭钱了。
一百两给了济慈院的小孩子们,三十两给了义诊堂的郎中们,还有二十两给了引荐他们见沈楼的老头傍身。
最后十两,还花了大半买路上吃的干粮。
清笳笑得一脸谄媚,憨笑道:“哪有人嫌弃钱多呢?苍蝇腿也是肉呀。”
张月鹿心里附和,按她这样广撒银子,怎么会嫌钱多。
清笳除了买干粮的时候带着他,其他时候都是将他留在之前藏身的那个山洞。
张月鹿本来不知道她的这些善举,奈何济慈院的那群小孩子直接找到了山洞来,执意要留下自己采摘的水果表达感谢。
他这才知道自己对清笳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身为神,却先入为主随意定义一个人,确实当罚。
沈楼有些无语,加快手中摇蒲扇的速度,企图扇走清笳的歪理。
“你还有其他东西,要给我们的吗?”
清笳打量他一圈,什么也没看见,没利可图便开口辞行,
“没有的话,你就送到这儿吧。我们路程远就先走了。”
“别急,我与你们一同去。”沈楼出声拦住他们。
清笳厚脸皮道:“你是舍不得我们俩这么好的搭档吗?”
张月鹿却道:“可是为了修炼的问题?”
“你如何知晓?”
地道内,沈楼强行建起的那道火墙,他本人距离近看得不真切,张月鹿在对面却将缺点看得清清楚楚。
火焰不稳定,杂质很多,并未达到无情道所追求的真正无情。这也是他一直都在初阶的根本所在。
沈楼虽疑问,但对二人并不设防,“听闻青水城城主也是修无情道的,小爷去取取经。”
清笳眼睛发光,仿佛在看行走的金蟾,连忙应下,
“这敢情好呀,咱们三路上也有个照应。就是这……干粮吧,只买了我们两个人的,没有你的。”
看着她这副笑眯眯的样子,沈楼也摸索出一二,直接伸手将腰间的荷包递给她,“够了吗?”
看着鼓囊囊的肥度,清笳不用掂量都知道数目不少,“当然够了,欢迎沈公子加入!”
**
“怎么这么多人?”
路边的草丛中冒出三个脑袋,打量着数辆车马消失在瘴气中的身影,十分不解。
待马车的轱辘声消失,清笳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他们这是去赶集?”
张月鹿摇摇头,心生一计,“不知,但我们可以通过他们进去。”
?
“怎么你也变得如此没有原则了?”沈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