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的那几年,他学着无情;
学着冷血;
学着剑术;
学着杀人;
学着算计;
学着害人;
他渐渐变得不像他了,但是他强大了,强到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
强到师父眼里都是骄傲,可是同时万事都不再是他所控制的,他失去了自由。好歹师父是真心待他的人,直到他的年岁越来越成长,年少叛逆,偶尔间的一次顶撞师父。让满眼都是复仇的师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地位一落千丈。从高高在上的少主变成了人人可以欺辱的阶下囚。
地牢里无尽的黑暗,寒冷,每时每刻都在笼罩着他。他不知道度过了多长时间,终于他被放出来了。
他想给师父赔罪。
却看到了他一声最难忘的一幕。
烛光将黑暗驱散,顺势将男人的身影拉长。
“殿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男人不屑一顾:“不然呢!他抢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就改让他的儿子亲手帮本宫抢回来!”
沈姜次站在门外,听得一头雾水。殿下,本宫,那是皇族之人该有的称呼。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当年,他那般人畜无害,一步步的接近本宫,陷害,追杀,下毒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步步离间本宫与父皇的关系,靠着不正当的手段,登上了太子之位。他万般荣耀,而本宫万人唾骂。是他!是他!!抢走了属于本宫的东宫,属于本宫的太子之位。既然抢了,那他就该想到本宫会回来复仇!毕竟,这皇城之中,从来都是睚呲必报!!!父子相残,本宫等着这一场大戏。”
沈姜次的心一怔,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可是,多年来的相处,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眼前的一切。他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聆听着,看着。这次,他清楚的看到。
师父一点点的摘下面具,而面具之下是一张和自己极度相似的脸。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那张脸饱经岁月沧桑,而他是他年少的模样。
沈姜次捂着他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一切却远远没有结束。
“一个精心策划和本宫一样的脸,一个不容于世界的涧石蓝,一场父子相残,一场好戏即将开始!”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一枚棋子。
他所自以为傲的东西,正是他作为棋子的价值。
出生时,因为一则预言,他成了不详之人;记事时,因为一抹涧石蓝,他成了实验品;年少时,因为一抹血缘,他成了复仇的工具。
原来他的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噩梦再次上演,他深陷其中奋力挣脱。
再次醒来,噩梦仍在继续。
“主子”
褚临推门而入,看到他大汗淋漓的样子。
“主子,你没事吧!”
汗水粘粘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挥了挥手,“我没事。”
“主子,可以出发了!”
沈姜次扶着惊魂未定的额头,轻柔着:“我知道了。你先去候着吧!”
“是!”
不管夜晚多么可怕,不管过去多么难以摆脱,天亮了,他还是要和那些人一切,和他们一起去争去抢。
马车缓缓停到了京华楼一个不怎么让人注意到角落。
一场密谋也在从此慢慢开始。
沈姜次推门而入,那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古色古韵的房间里琴声悠扬,香粉伴随着茶香弥漫在空中,对窗而坐,男人笑得惬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京华楼奉上过往的赵均饶。
赵均饶察觉到房间内有人到来了,他挥了挥手,屏退弹琴的侍女,饶有兴趣:“你们都下去吧!本公子和这位、公子有话要说!”
“是!”
房间只剩下两人,沈姜次也不再掩饰:“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合作杀了谢砚!”
“怎么?变得这么快。”赵均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虽然是北襄城的人,但是东濮的消息他也丝毫不落后,“昨日不是房间独处。含情脉脉吗?怎么今日,就变了?”
沈姜次道:“你不是也一样吗?一边调查着我的过去,算计着我落入你的圈套,一边又等候多时!”
“不敢当,不敢当!!再者,那人不是让殿下杀了吗?当着沈奉君的面,皇城之中,滴水不漏。不愧是沈钧的关门弟子!还是真的没有小看你。”赵均饶缓缓起身,鼓掌着:“再者,本公子早就说过你我下次相逢,必定是精彩绝伦,果然你我都不曾让对方失望。”
沈姜次听着他这么高的赞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
“说吧!你想怎么做,关于谢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