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炎之?!来找谢砚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夜半三更、都要秉烛夜谈?良家妇男共处一处,成何其统!
良家妇男?他不知何为脑海中又再一次浮现,谢砚的样子,俊俏的脸庞上带着点少女般的娇羞,那种样子……
他的思绪渐渐被现实打败。再次抬眸,透过雕花木窗依稀可以看到沈炎之的身影。
一股不知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是在无法将谢砚和沈炎之秉烛夜谈的画面,就那么任由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门外又传来,沈炎之的声响:“国师,你在吗?我有事找你。”
话音落,平时嚣张气焰横行霸道的沈炎之,甚至是不知觉的搓动着他早已发汗的手心。寒风吹过,似乎也安抚不了他的不知所措的内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生平注定运筹帷幄的沈姜次脸上似乎有点慌张,有种怕做错事被发现的触感。
身后的蜡烛不知何时燃了起来,昏暗的烛光将整个房间照的格外明亮,他这下彻底慌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突然一股子想法涌入脑海,他又恢复了底气,挺直了胸膛。
骨节分明的手刚要触碰上木门,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话语声随之而来。
“殿下,陛下找您!”
沈炎之停住脚步,“那就、不打扰国师大人休息了!”
脚步声渐渐远离,沈姜次松了一口气,随着嘎吱一声木门被打开,他回眸看了一眼摇曳着烛火的角落里,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再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着人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黑夜。
角落里的人默默的走出了黑暗。
“主子,为何要故意透露您和沈炎之发关系!我们既然已经决定让沈炎之背锅,又让他知晓,一来二去是否……”
谢砚瞪了他一眼:“怎么,你有意见?”
古沉猛地跪下来:“属下不敢。”
谢砚望着门外的黑暗,是呀!是有些多此一举,但是这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可是他的心却陷入了纠结,屏风之后他的表情完整无缺的落入他的眼中。
他真的要杀了他吗?他这样做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后悔。
古沉还以为他是担心沈姜次会以谢淳的性命相逼,道:“主子,放心吧!明日我们的人一定会在顺利完成任务,得知谢淳殿下下落后,结束沈姜次的性命!”
“恩!”
“主子,属下已经派人查找过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褚临是跟着他最早的人,自然也是有缘得见那般风姿绝代的季秋。
沈姜次点了点头,眼神再次望向他所在的位置,季秋已死,任何人都不能以若干理由成为利用他的借口。他道:“褚临,你替我去查一件事,这件事不可让师兄知晓。”
“是!”褚临想了想,又道:“我们的人来信,谢砚召集了在东濮的暗卫,他们似乎要对主子下手。”
沈姜次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那日、他猛然想起:“谢淳,他?”
褚临道:“我们的人当时追杀他至半路,遭遇到不明人员的袭击,所以他的行踪我们也是无从得知,请主子赎罪。”
“赵均饶?”沈姜次脱口而出,在东濮多方实力的交错复杂之下,他是在想不到其他人。
褚临褚疑惑:“赵均饶,他和谢淳?”
沈姜次长叹:“真没想到这时间竟然还有人能拿捏住赵均饶。”
褚临提议,“谢砚,突然对我们动手,赵均饶在这背后一定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如今他又挟持了谢淳,主子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沈姜次若有所思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
褚临呆在原地,难道他说错了。
“谁!”沈姜次还想说什么,就察觉到不远处去而复返的沈炎之。
沈炎之原本只是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情,想着要和谢砚商量一下,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往日对沈姜次那种人畜可欺的印象,在脑海中一点点撕裂,他一整个呆在原地。
沈姜次反应过来,对褚临使了一个眼神。
褚临心领神会,满带怒气的大步朝他走去。
沈炎之渐渐缓过神来,拔腿就跑。
黑暗之中,一场追逐在无声无息中拉开帷幕。
寒风吹拂木窗,摇曳的树影带着摇动的烛光相互呼应,散漫的帷裳若无其事的摇晃着,单薄的衣衫却挡不住大汗淋漓的心境。
谢砚躺在床榻之上,诺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打湿发丝,他一点点的坠入梦境,梦境之中沈姜次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体温一点点变凉,而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可他却怎么也开心。
“你,开心了吗?”
他临终前的那一句话,如梦魇一般缠绕着他。
他开心吗?
谢砚看着他的尸身,一下子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任由身体瘫软地上,他无意间轻抚着到他的脸颊,冰冷的触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静静谁看着滴落在指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