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消无事他的搀扶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依旧是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笑着:“江公子的身体不错,那些调养身体的汤药不如就免了吧。”
江逸之听出他的话外之语,脚步明显一顿。彼时月光拨开云雾,他趁着月光看清了他掌心不甚沾染的,他的血液。
沈消将一切落入眼中,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衫。
缓缓抬眸:江逸之,我倒要看看有一天你会不会放下你的姿态来求我。
“主子。”
沈消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什么事!!”
满辛低下头:“属下无能,褚临带着谢砚已经离开皇城了,我们的人没有拦住。”
“没拦着就没拦住,再者如今内忧对我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沈消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雪崖谷横空出世把一切摆在了明面上,而且在这 个无往不利的皇城,他不相信雪崖谷会无缘无故的与沈钧撕破脸,倒戈沈姜次,其中肯定有他不曾注意的地方。“这样,你派人去细查沈姜次与雪崖谷的一切,另外派人跟着沈姜次必要时候帮一帮,总归是赔不了的。”
“是。”
月光入户,拨开黑暗,昏暗的烛光之下,牢狱中潮湿仍在蔓延。
沈钧可以说是直接无视沈姜次的那句师父,径直的坐了下来。他坐了下来代表愿意为沈姜次停留,愿意着手去处理,可并不代表着一切就借此停了下来,侍从很自然地带着手下追了上去。
沈姜次总还是记得他喜茶,可是再好的茶,热气腾腾,来到这种地方也是失了愠色。“师父,请用茶。”
沈钧甚至是不抬眸,也不看他,他也算是世上最了解沈姜次的人,人到险境了也就要有了曾经让人怀念,念旧的称呼,谁知道他心中又打着什么算盘。
沈姜次见他不准备接下,自顾自地放下手中的茶盏。
耳边响起他冷不丁的声音。“入皇城,杀明夕,引雪崖,做得不错。”
“师父,说得不错。”
沈钧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他身上,“曾经你也算是夜北的骄傲,师父也曾以你为傲,可是你太不长进了,不知悔改,为了区区一个谢砚你看看你将你弄成什么样子,谢砚他心里可曾有过你,他是北襄的皇帝,他身上担任的是北襄的责任,你呢?即便你与雪崖谷真真正正地回到从前,即便你成了雪崖谷的谷主,江湖门派与朝堂权谋利益一旦交汇在一起,你们才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吗?愚蠢!愚蠢至极!!”
沈姜次依旧待在原地。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长,沈钧站在一旁,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在这个昏暗之下,有的只是一个长辈对孩子的担心。
“师父……”
沈钧的笑容戛然而止,藏匿已久的心思彻底爆发出来,他乘其不备一把捏起他的脖子,他还来不及反应一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拼命挣扎期间绑在他手腕上的布条散落,听着他的挣扎声渐渐变小,沈钧的脸上再次露出狰狞且疯狂的笑容。
一个人要死,在这京城中是最容易的事情。
听着沉重的掉落声,侍从慌乱地走进来。望着一地狼藉:“主上,这……”
沈钧回头看一眼顶着沈姜次脸的人,缓缓的蹲下身子撕下他的附着在他脸上的面具,起身之余顺带钩住那人手腕上缠绕着的布条,他用力扯下只见那人的右手手腕上干净的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想了想:“北襄皇帝谢砚身亡,就说是沈姜次图谋不轨杀之,消息传到北襄自然有人知道怎么做。”
“是。”
江逸之姗姗来迟正好将这一切落在耳中,他的身体牢牢的帖在冰凌的墙壁上几乎要屏住呼吸,师父他竟然还与北襄有所牵连……北襄、谢砚、沈消、他到底要干什么?!
江逸之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急促地脚步声传来。
他灵机一动顺势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现在只能赌一把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索性他们并未发现他,江逸之刚松一口气,那一秒看到他们押着的人,是褚临!?
怎么会是褚临!?
褚临,在这?那落成呢?这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