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
“嗯。”
沈姜次被搀扶着下了马车,他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病态,明明才离开了没多长时间,下车的那一刻,寒冷倾斜而来,沈姜次只觉得这京城对于他而言,竟然有种久别重逢的陌生。自以为看透一切,其实到最后都是陌生的……
甚至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是夜北的人,而这一次他们来不是因为江逸之的命令,而是承接沈钧这位老主上的命令。自从宴会这么一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沈钧并没有死,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人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江逸之苦心经营的一切在片刻之间分崩瓦解。
一次,江逸之发自内心地想要站在沈姜次身前。“你们什么意思!”
“奉主上的命令捉拿叛贼沈姜次,押至主上面前由主上亲自惩戒。”
江逸之也是被这句话激怒了,他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沈钧的再次出现就像是给他狠狠一击,把他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狠狠地踩在脚下。“你知不知道如今夜北的掌权人是我,你竟然如此放肆,真的当我不会管束你吗?”
“公子要管束那是自然,只不过如今我等是奉主上的命令,还请公子配合。”那人也是毫不客气地正面他的怒火。
“你!”
那人上下打量着沈姜次,眼神中更多的嘲讽,“三公子不愿意回去,倒也无妨只不过、公子连褚临的性命也丝毫不在乎了吗?”
急切被沈姜次写在脸上,他回头看着江逸之他的无声就已经代表了答案,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何想法,是庆幸自己没有跟着谢砚离开,还是……“他在哪里!你想干什么!!”
“属下能对他做什么,自然是主上他想干什么?我们这些可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我们可不确定主上到底要对他怎么样,毕竟主上面前还是公子亲自去说比较好。”
“你!”江逸之想保下沈姜次。可是如今这个地步沈钧不与他秋后算账就是好事 ,他又怎么能保住他。
其实当沈姜次决定回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他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与雪崖谷的合作早已经触碰了沈钧的逆鳞。夹缝求生,无所谓的反正他沈姜次那一次不是死里逃生,他及时拦住江逸之,再一次不管不顾地挡在他面前,因为他深知江逸之的重要性,一切事情尚未结束实在没有必要去承担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师父寻我,那我自然是肯的,走一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落成!”
沈姜次看了他一眼,“师兄放心,师父有这么会害我。”
其实这句话,放在此刻多多少少有点讽刺。
就在沈姜次即将被他们带走的时候,雪崖谷的人终是来到了,江逸之在看到慕延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对于沈钧,慕延可没怎么大的顾虑,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意义就是努力保下关于慕舒白的一切,所以什么江湖与朝堂的百年规则他都可以置之不理。慕延缓缓下车:“我竟不知道你们夜北在京城的地界上这么猖狂,怎么是当着东濮无人了,还是当我雪崖谷无人了。”
“凡事总歹有个先来后到吧!慕家主这般未免有些太不知礼数了吧!我夜北的家事,这般插手怕是不好吧!!”
慕延冷笑着:“不好?与我何干!”
“你!”
眼看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一声呵斥将众人的思绪拉回。
“废物,竟然敢这样和慕家主说话。”江逸之顿了顿又道;“手下的人不懂规矩,还望慕家主不要计较。”
“那是自然……”
这是慕延第一次直视江逸之,以至于带着沈姜次离开 ,马车之上还在看着他的身影,直到视线之内再无他,慕延才缓缓开口:“他就是江家那位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