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弥漫在沈姜次眼中,警告别有用心之类的话语被卡在喉咙里还不曾来得及说些什么,抬眸看去,指尖的棋子砰的一声落在桌板之上,那张脸沈姜次再熟悉不过了。
绯红拂面,难言国色。
这样的谢砚,他还从未见过。当然当初的时候,谁又能想到堂堂皇帝陛下也在这依山傍水的冀凉城,在这温香暖玉的寻青阁中,一袭红衣,妖艳动人。
谢砚指尖攥着衣衫的手,不禁紧了几分,低头垂眸,刚踏出房门侍从一路上的话语还在耳边徘徊,在那一刻他恨不得就这满屋目光,视若无睹地钻进那个不知名的地缝,就此隐姓埋名,江湖路远。
突然,扑哧一声地落入谢砚耳中,他猛然抬头正好对上沈姜次欲笑不得的模样,藏匿在心中那一点火气伴随着他的笑容,像是火苗一般轰的一声演变为漫天大火。虽然周遭还有人,众目睽睽,可是他谢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这么些年他学会的最实用的一个道路就是,被他人算计若是技穷,那更要不惜一切咬掉对方一块肉。撕心裂肺,对于任何人都是很适用的。
疼,才会让人刻骨铭心。
于是,谢砚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迈着步子来到沈姜次面前,当着众目睽睽直接坐在他腿上,一双玉璧也学着这寻青阁里的莺莺燕燕般,顺势搂上他的脖颈。当他的指尖传来的冰冷贴紧他的腰间的皮肤,甚至还有些配合,谢砚就知道他看出来那是自己了,不过也不重要,他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他学着娇软造作,“公子,我好看吗?”
话一出口,跟在他身旁的褚临心中已经有了疑问,然而局外人却是毫不自知,彼此间的窃窃私语,或许答案已经在那一刻演变成了无数个版本。
沈姜次的指尖顺势搂上他绵软的腰肢,眉宇间却是忍不住带着些许阴霾,摸着没有早些时候那样有手感,一别几日,甚至还有些硌手。
谢砚不曾注意到这些,他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地为他永安王的名声,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戴着什么钉环的手腕,使劲蹭着他,身体上也是配合着。就像是一只猫一别多日撒娇,绵软的状态。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他在等他的回应。
然,沈姜次也没有让他失望,淡淡道:“好看。”
话一出口,周围的私语的画风就彻底变成了,永安王剑走偏锋和青楼女子的那些见不得的故事。
谢砚更进一步:“既然好看,公子爱看,那么,就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看到了吧,沈公子奴家说得对不对?”
“嗯。”
一声闷哼,周遭的侍从识相地相继退却,作为对沈姜次了如指掌的褚大侍从,明白前因后果,更知道他怀中的人,却还是忍不住偷看两眼,毕竟这样的机会。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沈姜次抬眸之间就将某人抓了个正着,原形毕露的褚临只得落荒而逃。
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落下,偌大的厢房间就剩他们两人,仅仅相依,衣衫之隔,甚至能明显地感受到彼此跳动的胸膛。
即便是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盘旋,谢砚此刻也没有那闲情逸致,公私分明,恩怨分明,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眼前的人骗了他不止一次,他记着呢。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谢砚不带往日丝毫情面,一把松开指尖的动作,拉扯着他略带褶皱的衣领:“永安王殿下,我们还是要公私分明,恩怨分明。你说呢?”
沈姜次直接用实际行动诉说了他的答案,反手将正准备起身的谢砚压到身下,一把扯开围绕在他脸颊上的珠帘面纱扔到一旁,当没了这层碍眼的东西,彼此的眼睛里都是对方的样子,沈姜次笑的更得意了:“陛下,现在想着公私分明,晚了!”
一只手还这样,果然他沈姜次随着岁月增长的不仅有他处事不惊的态度,还有他那嚣张跋扈的气质,不可一世的大胆,谢砚丝毫不慌笑着回应:“晚了吗?我不觉得。现在划分,不是也挺和你永安王殿下的意思了吗?”
沈姜次看着他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恍惚间觉得谢砚呀!若是能抚顺毛,那就是乖巧的猫,否则就是那竖起獠牙的狼。想着,笑意更深:“既然要划分,那不如就彻底划分清楚。”
谢砚:“你说。”
“这东濮是我沈家的地盘,这寻青楼的恩怨是我沈姜次的恩怨,而你谢砚如今在冀凉城,而冀凉城是我沈家的地盘,是不是?”
谢砚点了点头:“是。”
“你既然在我沈家的地盘,和我关系匪浅,且有意参与我沈姜次的事情,那这么算下来,你谢砚也是我的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