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曾拥有过,现在还惦记着,习惯了他在身侧的日子,并肩而行于乱世中的狼烟。明明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可即便如此谢砚握着他的手也不曾松懈,时不时和他聊着他,他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雨滴顺着缝隙滴落,血迹顺着伤口浸透衣衫。谢砚握着他之间的手也不曾松懈,“小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死不了。”许是意识到话语间的不对劲,沈姜次又补充道:“我答应过你的,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谢砚:“你答应我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当然不能出事。”
沈姜次听着他的话语,强撑着勾起一抹笑容,“那是自然……”
“现在感觉好多了吗?要不!我还是帮你……”谢砚看着他的样子,还是不免地担心。虽然外面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估计是经过他们这么一闹,寻青阁里来回寻找他们的人,恐怕真是到了无孔不入的时刻。可是看着他这样,他愿意冒这个风险。
沈姜次拉着他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估计是他们给我喂的药,药效发挥上来,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
谢砚想了想也是,沈姜次从来都不做无准备的事情,一直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定是有自己这么做的道理。想着自己的鲁莽行为,他没有固执下去。视线落在他身上,心疼无奈之余,不得不说:“既然明知道人家心怀不轨,还要孤身前去,你……”
沈姜次身上的力气刚恢复了一点,看着他这个样子,他搂着他,昏暗之下他既担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吻了上去,这一吻隔了很长时间。
谢砚的瞳孔猛然紧缩,然后又渐渐变得平静,他是要渐渐学会他的突如其来。谢砚以前算是不轻易表露在这方面的情感需求,偶尔的表露也是在特殊情况下,在强势和不甘中。唯独是这一次,看着他这个样子,他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
沈姜次也是注意到他这一举动,任由他的性子来。
在这个终日看不见阳光的地界,他的余温通过掌心沾染到他身上,他的唇瓣与他紧紧的帖在一起,爱意的气息在他们身旁环绕着,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初次房面红耳赤,早已经轻车熟路。谢砚习惯了他的每一步,而沈姜次习惯了他的每一寸。
待到两人分开的那一刻,属于他们的心底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如烈火般愈演愈烈,灼烧而又炽热。
谢砚看着沈姜次惨白的脸颊,轻抚他的脸颊落在指尖的汗珠,忍不住打趣道:“看来,殿下还真是重伤未愈。”
沈姜次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说的什么,愣了片刻,“倒是重伤未愈,但是在我的主场也未必真正地不如陛下。”
谢砚轻笑。
与此同时,一颗早已经埋下的种子在他心底深处生机勃发,渐渐勾起谢砚心底藏匿的偏执欲望。
滴答声回响在幽深的地道里,一盏昏暗的灯火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宽大的斗篷几乎将男子从头到尾遮挡了个干干净净,而在他身后、他来时的方向,血迹顺着地砖的缝隙流动着,蜿蜒地攀附在地上一点点在低洼处汇聚,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死亡警告。
男子继续走着很快就来到转角处,他的视线低垂环顾着四周,没一会的工夫就发现藏匿在湿漉砖块里的松动,当修长的手指落在砖块的那一刻,暗处的齿轮转动着,挡在他们之间的石墙慢慢移开,他找到了他期待依旧的对手。
谢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回头,“谁!”
男子包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颜,大步上前来到他们面前,俯身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落在他胸口的位置。
“你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谢砚一只手搂着沈姜次,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他胸口前。
都在这种情况了,眼神的杀意已经是那么可怕,男子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眼前这人似乎比沈姜次更加有趣:“放心,我是在救你们的。”
“救我们?”
坊山元谷,一处简陋的宅院里。
林元白早已经退却了一袭黑衣,守在手边细细诊断着沈姜次的伤口,时不时地将眼神落在一旁谢砚身上,“放心吧,他身上的大多数是皮外伤,虽然说这手腕上的旧伤,我战时无能为力,但是其他的方面倒也是可以一试的。”
“多谢。”谢砚看着眼前这人,他曾救过他一次,如今又救了他们一次,虽然知道他可能心怀不轨,但是道谢的话还是要说的。
林元白看着沈姜次伤口的位置,真可谓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还真是顽强,恐怕换作旁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谢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