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择其一生,选择一人,绝不后悔,是为帝王的承诺。
心中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答案,但当谢砚肯定的话语落在他耳中时,还是免不了一惊,看着他离开的脚步,他失落的喃喃自语:“沈姜次,还真是比我幸运。”
明陈疑惑:“少主,在说什么?”
林元白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明陈的脸上带着笑意:“或许,有一天我会比沈姜次幸运。”
明陈虽然不懂少主口中的那种幸运是来自何等地方的幸运,但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会的。”
彼时,乌云将天空压得更狠了,呼啸而来的寒风裹挟着火焰愈演愈烈,所有的不甘、噩梦都将随着这一场火化为灰烬,待到黎明到来真的没有人记得覆盖在灰烬之下的血腥。i
林元白一把扯下那属于他的少主令牌,孤高临下看着谷中的火海,手中的力度渐渐松懈。随着一阵寒风掠过坠入在风中,他不带丝毫眷恋的回头。轰的一声闷雷,闪电顺势劈下,像是上天对他最后的惩罚。
“少主,我们走吧!”
林元白道:“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少主。”
“是。”
马车吱吱转动中,如豆大般的雨滴席卷了这片土地,伴随着狂风冲洗着烟火带来的尘埃,上天终究是眷恋这个地方。都说一场春雨一场寒,虽然不似夏雨这般猛烈,但也足够冲刷这带着略微燥热的树叶。
大雨过后的东濮京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雨过天晴,乌云依旧紧紧地附着在天空上,皇城中通往各个宫殿里的石砖台阶被这场一连几日的大雨冲刷的一干二净,可即便如此打扫的宫人依旧是未曾放下警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宫门处蔓延至一座庄严肃穆的寝殿。站到门外,他几乎是长吸一口气,提着自己的性命迈入殿堂。
彼时的沈钧正是难得的闲情逸致,手中拿着剪刀慢条斯理地修剪着花枝。听到动静动作也不曾停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那人看向坐于高堂的沈钧,悬着的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叩首:“启禀主上,边境传来消息,元谷一片火海,只怕是都已经葬身火海。公子也已经启程回往京城,不日就会抵达。”
“嗯。”沈均挑出花枝细细打理着,对于他而言元谷的覆灭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废物就此从他眼前消失了,当初留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钳制沈姜次,有备无患而已,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经无关紧要,只不过他一直没腾出手处理他们而已。“逸之,这件事做得不错。”
“可是……可是,谢砚已经带着三公子成功离开,只怕是不日就会离开东濮境内。”
沈钧砰的一声将剪子摔在桌案上,接着毫不客气地将桌案上的东西挥落在地上,精心修剪的花枝、碎落的瓷瓶刚刚还被捧在手心,一瞬间便跌进泥潭。“废物!一群废物,连个人都带不回来。”
“请主上恕罪。”
“恕罪?!那么就请你们拿出点本事来,而不是只会嘴上说说。”沈钧的手敲打着桌案。
那人低着头,半晌也答不上话。他微微抬眸,察觉到高台之上主上的怒气渐熄,犹豫着怎么开口,沈钧云淡风轻的声音落入他耳中:“都处理掉。”
“啊!是。”那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俯身之间却忍不住同情起那些人来,失败在夜北就代表着死亡,说不定有一天,他或许也是这个下场。“那?这件事……主上……”
沈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说别随便揣测他的意思。随后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记得慕家的人还未完全撤出京城吧,如今元谷这颗眼中钉已经被拔出了,倒是应该清一清我们自家门口的脏东西了。”
“主上,准备怎么做?”
沈钧的眸色暗了几分,一股可怕到极致的阴冷在他瞳孔之间蔓延,视线落在破碎的瓷瓶上,那初具雏形的阴谋慢慢得到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