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房门被关上,偌大的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冰冷在他们之间蔓延。谢砚长叹一口气,脸上的冷色却为退却丝毫。他慢步来到他身边,坐下之际还不曾忘记帮他掖着被角。“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沈姜次闷声。
“身上还有那些不舒服的地方?”
“嗯。”
“饿不饿?可需要吃点什么?”
“嗯。”
接下来无论谢砚说些什么,回答他的至始至终就是那个字,夹杂在心底情绪终究是忍不住了,谢砚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顺势将他圈在怀里,眼神冰冷而又犀利:“沈姜次,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话一说出口,谢砚就有点后悔了,他这是怎么了?一次次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眼前这人。片刻之后,情绪的激怒远不抵害怕知道答案带来的怯懦,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害怕得到答案。害怕他脱口而出的是自己最难以面对的那句,放我走。想着,握着他的手腕渐渐松懈,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隔开一段距离。他眼神躲避,甚至没有了直视他的勇气。
而沈姜次也果然不曾让他失望。“放我走吧。”
一句话让本就掀起涟漪的心底顿时如遭受千吨海浪击打,一时间波涛汹涌,他将他带在身边,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照顾,他以为至少在他心底也是明白他这么做的缘由,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不会这么失落。属于理智的防线终究是被击垮,他大步上前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沈姜次,你想都不要想。我谢砚不是你挥之来去的玩物。你让放你走,就放你走,你把我谢砚当成什么了?!”
沈姜次看着他心情复杂,他可以算得上不知所措。任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竟然能被敌国皇帝强行带走,这次他倒是被算计个彻底。很快思绪就被现实禁锢,理智到最后终究是占据上风的,他侧过脸,说着那最苍白无力的话语:“我答应过你,我会来找你的,我们之间会有以后的。”
谢砚听到这句话,心底的偏执更甚也愈发肯定自己没有做错,他握着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抛开一切不存在的,感受着彼此最真实的温度。“小乖,你我并非圣人,谁都无法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要以后我只在乎当下。”
沈姜次又何尝不想活在当下,可是他们肩膀上都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他语重心长地说:“阿砚,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谢砚只觉得可笑,人呀!一旦困在自己的情感里,就很少能像往常般正确地理解话语。
他们都是做事不计后果的疯子,所以才能在这乱世中相逢。
现在他倒是在自己面前讲述这些他未曾做到的,谢砚反问:“那你呢?你当初为了摆脱沈钧不择手段的接近我,就应该想到如今的结果。你招惹了我,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我谢砚不是什么好人,你沈姜次也未必就是。既然这样那么你未曾做到的,哪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要求我做到。”
沈姜次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清楚的知道他这个行为有多么无理,可是……
下一刻谢砚几乎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不由分说的吻了他的唇瓣,强势中透露着疯狂的占有欲,沈姜次也不知道是为何对上他,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愣神间,沈姜次的身子却已经配合着躺了下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谢砚心底的情绪更甚,指尖拂过他的脸颊,“小乖,你承认吧,其实你也希望离开那个囚笼,你的行为早已经出卖了你,而我们所有人都在帮助你离开那个囚笼,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为什么非要回去。”
此话一出,沈姜次整个人瞬间呆愣,他在心底不断地质问着自己,其实从那碗汤药开始,他不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谢砚亲吻着他的耳垂,声音再次响起,“小乖,我想明白了,我不想让我以后的生活没有你,所以我选择成为一个疯子,即便是动用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沈姜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陌生在眼中一闪而过,随机又觉得正常,疯子配疯子,般配!不是吗?
心中一旦产生了某种思想,总会有无数种念想蛊惑自己,自圆其说。沈姜次很快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我要见褚临。”
与之而来的谢砚停滞的动作和瞬间冷下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