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绥看着他第一次直面感觉到那座城里的可怕。
慕恭城内。
厢房外的嘈杂声愈演愈烈,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周遭一下子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褚临在清楚明了地看到古沉的脸,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房内,沉声道:“你怎么在这?”
古沉则表示:“是主子让我来看看,顺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大夫,看起来挺像回事的。
褚临不确定刚才的事情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询问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再对上他的略带笑意的面孔,一时间褚临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进来吧。”
大夫走过,就只剩下面面相觑的两人。直到此刻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劲更甚,褚临自然是注意到这一点,自从上次试探后意外得知他是沈钧的人,这么多天过去了隔阂如潮水般在心底增长。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你没事吧?看上去脸色不是很好。”
他的手下意识的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几乎是同一时间,古沉整个人像是猛然惊醒,脚步往后退了两步,两个人之间硬生生隔出一段距离。垂眸之中所有情绪沉淀在眼底,他鼻子微微泛酸。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曾经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似乎也是这个世道上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一股脑地投入他的怀抱里,像个孩童般哭闹。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做,理智提醒着他不能沉浸在他的温暖中,自己的把柄还握在他手里,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不纯粹的,虚构的假象又能维持多久呢。古沉强忍着心中的情绪,若无其事的看着褚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落,他就已经离开,褚临想要伸手抓住他,却是差一步,指尖划过他被风扬起的衣衫,终究是有点距离。
厢房内,大夫正语重心长地对沈姜次嘱咐着:“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现在公子感到全身无力是调息安神药效尚未退却,继续按照那个方子好好调养会好的。”
“那便多谢大夫了。”
大夫笑了笑:“公子,属下还要去主子那里复命先告退了。”
听到主子两个字,沈姜次想说点什么,可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你先退下吧。”
“是。”
听到动静,沈姜次抬眸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褚临,一时间总觉得那种样子似曾相识,“怎么失魂落魄的,吵架了?”
“没有,没有吵架。”褚临摇了摇头,抬眸看到沈姜次的那一刻似乎是有了支撑,所有的苦恼都有了倾诉的地方。可是对上他的眼神,事关谢砚他又没有了开口的底气,若是主子知道了,只怕是更加无法挽回……他含糊其辞:“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我还未想清楚该怎么处理,他……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沈姜次也没怎么往心底想,如今他也算是自身难保,也没了资格在他身边指导着什么……只能说他们两个人在此刻是同病相怜。
正当两人愣神之间,一阵急促整齐的脚步声自窗外传来,仔细听似乎还有甲胄兵刃的碰撞声,接着是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沈姜次猛然站起来:“现在这是在哪?”
“慕恭城,慕恭城的一处客栈。”
三个大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砸在他头上,不过没用多长时间,沈姜次又很快反应过来,他随手拿了一件斗篷披在身上,随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厢房。
果然,他刚离开厢房,那阵吵闹的声音更甚。他从楼阁上看去,楼下依稀可见些许杂乱的身影,他心中一怔看来是真的出事了。沈姜次裹紧了身上的衣衫,果断下楼刚站稳脚步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谢砚,只是他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沈姜次挪动着脚步,刚站到他身侧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谢砚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沈姜次清楚的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刚想说些什么一群士兵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古沉他们的手紧紧的握着长剑,眼神凶狠的盯着眼前的士兵,一瞬间杀戮的气氛环绕在周遭,刀光剑影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眼前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