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你走了吗?你是不要我了吗?难道是就不值得你留下来吗?我不要了,褚临你也不要了吗?小乖……”
寒风最是冷漠,却恨不得在这一刻化作信鸽,穿过喧闹的门外,替这对有情人传递思念。
紧闭的柴房里脏乱差已经是常态,黑衣人粗鲁的将沈姜次扔到柴房里,看着昏迷不醒还带着酒气的沈姜次,没忍住蹲下身子,冰凉的指尖贴在他的脸颊,嘲讽道:“永安王,沈姜次,曾经夜北最杰出的杀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黑衣人细细端详着他那一张脸,睡着了样子少了些精明算计,倒是也不失多了另外一番风味,“只可惜了,公子不让动你,真是可惜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黑衣人便匆匆离开,嘎吱一声落在沈姜次耳中,疼痛感在他悠悠转醒的一瞬间直冲他脑门,被搅乱的意识渐渐恢复。沈姜次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麻绳捆绑着,他垂眸之间头部的疼痛感更甚,被酒水搅得天昏地暗的胃部再也此刻发出来剧烈的反抗,一瞬间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这样剑走偏锋了。
沈姜次努力挣脱着麻绳,却因为人尚未走远等一系列原因,变得小心翼翼,摆弄中醉意带来的后遗症让他渐渐变得身心俱疲。
正当他不知所措中门外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接着两道身影落在木窗的明纸上,沈姜次来不及多想赶忙装作昏迷模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黑衣人带着一张陌生的面孔,透过缝隙细细打量着沈姜次,确定身份后又猛然关上房门,两人在外面聊起闲。
黑衣人抢先一步:“陈大人,也是在京城做过官的人,怎么样认出来他了吗?”
陈柘是现任慕恭城的太守,也是如今谢砚的一大难点。当年他被贬出京的时候,沈姜次尚未返京,因此一时间他也无法确定沈姜次的身份。
黑衣人看出了他的顾虑,“陈大人,若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永安王,等他醒来,看他的瞳色便知。”
陈柘其实在此刻已经相信了大半,只不过令他不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黑衣人却不认为这是在帮他,只有蠢货才会这么问,帮他当然是因为这样做一举两得,否则谁知道他是谁!看来传言中的文武双全的小陈大人,也不过如此。和沈姜次一样,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存在。
面对他的问题,黑衣人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行礼问安:“这算是我们公子还昔日小陈大人的恩情,还请小陈大人笑纳。”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笑了笑,再度起身之际脸上的笑意也在他的询问中变得可怕,“想知道我的身份,真是不巧,这么多年来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死了。我劝小陈大人,还是不要问这么多,这样对你好我也好。”
陈柘想着被关押在柴房里的沈姜次,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大人了。”
“不敢不敢!”黑衣人笑着推辞。这可不是他苦心谋划的一切,这个功劳他倒是不敢轻易认领,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要找那也要找古沉,和他可没有关系。
一阵简单地迎合后,陈柘成功送走了这位来路不明的瘟神,虽然一时半会没办法探究他的真实身份,但他的突然出现,倒是给他莫名地打开了一个契机。
陈柘缓缓打开房门,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姜次,裹挟着阴谋的暗色蒙上瞳孔,他在心里念着,沈姜次不是我一定要如此,这是你的命,身为东濮皇子,却与敌国皇帝谢砚纠缠不清。即便是没有了来自京城的那一道密令,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东濮,它即便是千不好万不好,它也是我发誓守护一生的存在。东濮皇室即便是在昏庸,我也要维护他,至于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
“来人,将他带出去。”
不知为何今日的街道过于荒凉,没了往日那满目的繁华,马车行驶在平稳的街道上,随着晃动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响铃声。
马车内,沈姜次紧闭着双眼尽可能在不被发现的过程中,凭借窗外的响声窥探陈柘的心思。车轮压过碎石,沈姜次因着惯性身子前倾,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但如今一切的结果也是自己造成的,他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在马车经过一个转角处,陈柘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终究是开口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这里距离太守府已经很远了,殿下不用担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
沈姜次一愣,看来他在装晕方面的技术还需要多加练习,他睁开眼对上陈柘的眼眸。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小陈大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