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不置信地看着晁化,眼底的不甘终究是在那一个父亲的称谓之下妥协,“父亲,孩儿下次不敢了。还请父亲不要生气。”
“你下次少进宫去见你姑母,省得再生出来什么事端。”
“是。”晁济着实看不透他的父亲,他不明白明明是骨肉血亲,为何父亲从来不去见姑母,如今竟然还要剥夺他去见姑母的权利。
晁化的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做完这些他整个人的气力像是瞬间被抽空,他转身看着晁济,语重心长的说:“以成,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我们晁氏一族的未来。”
晁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抬眸看他。
晁化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自顾自的讲述这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今日陛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如今大敌当前,他不希望我们晁氏一族以及门下势力与太师府针锋相对,再起风浪。他想要打造一个北襄上下太平,齐心合力的状态,我们给他就是。至于后位……太师府想要抬举沈、不!那位慕公子,那也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西陵的公主坐不上那个位置,他东濮的王爷也休想。这后位只能是我们北襄人自己攥在手里。以成?以成?!你在想什么?”
晁济后知后觉:“父亲,孩儿知道了,孩儿这就差人去办。”
“务必安排妥当,不能出现纰漏。”
“是。”
一阵风卷过,吹的竹叶沙沙作响。晁济愣在原地,看着晁化离开的身影,压抑的情绪汇于指尖握紧间,骨节吱吱作响。
西陵的脚程倒是快,只怕是昼夜无间断以最快的速度来了郢城,那种生怕人变卦的样子几乎是要写在了脸上。
陆嘉荣因着被谢砚安排了迎宾,忙起来一来二去就没时间搭理沈姜次,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就比如今日,早早地得到了西陵宾客将至的消息,陆嘉荣就找了机会来到了沈姜次院子,名其名曰怕你闲着无聊,其实就是想与沈姜次一同去看看这个所谓的公主殿下。
对此,沈姜次假装无事的翻动着书页:“不去!不看!不感兴趣!没看见,我忙着呢!”
看透一切的陆嘉荣轻笑着不说话。遥想,自从上次他被谢砚一辆马车送回太师府,至今过了这么长时间,别说见面,就是一封信一句话都不曾递出来。当真是失宠了,以至于陆嘉荣每次踏入这个院子,总有种怨气缠身的感觉。虽然他也比较着急,但是沈姜次过往的所作所为摆在那里呢?身为皇帝即将迎娶皇后,又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他可是听说了他沈姜次当时都差一点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了。
这点子有算得了什么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天沈姜次还是挡不住好奇心去了附近的茶楼,坐在二楼视野最佳的雅室,没了赏景的兴致,燥热焦急的心,仿佛一瞬间明白了那日谢砚气呼呼地出现在青楼的感觉了。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手边的茶水添了一杯又一杯,都不曾浇灭心底的焦躁不安,连带着站在一旁的褚临都看不下去了,“主子,只是西陵公主进城而已,再者谢公子也并未对外宣称要迎娶西陵公主为后。主子,还是无须担心的。”
沈姜次嘴硬:“我担心?你哪里看出我担心,我焦躁不安,我那是天气炽热所以才……你哪里看出来了,区区一个西陵公主,本公子根本不放眼里。对吧!我和谢砚这么长时间的感情,笑话!我会怕?!”
褚临哑然,他好像什么都不曾说,倒是主子急不可耐的自爆。抬眸正好对上沈姜次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他立刻改了口风:“属下相信谢公子,也相信公子,我们一起经历了这样多,属下相信谢公子心底还是有公子的地位的。”
沈姜次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本公子很满意。”
褚临:……
这年头,主子怎么越活越回去,愈发像小孩儿了。
说话的间隙,西陵的车队已经越过城门出现在长街,陆嘉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首,至于他旁边的这个……男人不认识。视线下移之际,沈姜次看到了宿十三的身影。他略带缓和的脸再度暗下去,“他,他怎么在这?”
褚临顺着视线看去,呃!宿十三……怎么也在,要知道他可是谢砚的贴身侍从,他勉强解释着:“可能是……”
正愁怎么往下编的时候,推门而入的手下倒是救了他一命,他立刻马上离开了雅间,顺带着在那名手下惊魂未定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度回来之际,褚临的眸色暗了几分。慢步来到沈姜次身侧:“主子,东濮来信。”
闻言,沈姜次端着茶水的手一抖,脸上的玩闹之色很快就消失,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