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抬眸望着他,些许时日没见了,他倒是变了模样,瘦了,倒也是长高了。谢砚一向是疼爱他这个弟弟,“怎么了,耷拉着脸,谁惹我们小殿下不开心了?”
谢淳对上他的眼神,心底间的犹豫猛然间被冲散。
他道:“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一来二去,才过去了几日。到底是宫里的人做事的手脚格外的快,他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前往淮城行宫的路上。不过半日路程,陆嘉荣整个人却像是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探出脑袋,引得同样赶路的侍从连连询问,可每次都是不告而终。
陆嘉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百无聊赖之余视线落在沈姜次身上,沈姜次还是一如既往拿着一本破书,一坐就能坐一下午的姿态。气的陆嘉荣一把夺过他的手,“不是我说,哥!你怎么还有那闲情逸致看书呢?”
沈姜次不以为然,毕竟他每次想找事、想挑拨都是这个借口,他习以为常。
陆嘉荣又道:“我,我那日不是都和你分析了这郢城上下的局势了吗?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比如……与谢砚有关的,还有这西陵公主她一个大活人又不会凭空消失,总要处理处理吧!”
沈姜次不紧不慢的回怼道:“你也说了,她是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再说,她和阿砚那算是幼年婚约,命运既定,无法改写。要不?按照你的意思,我好好教训一顿谢砚?”
陆嘉荣有些无奈,这怎么扯上他了。他虽然平日里野惯了,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骨子里还是畏惧谢砚的。要是被谢砚知道了,他教训他,他教训他,想着,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还不必。”
沈姜次见状一把夺过他手里攥着的书,继续埋头苦读。
陆嘉荣顺势探出身子,凑到他身边提议:“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倒是可以帮你!”
沈姜次抬眸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想做什么?”
陆嘉荣坐直身体,一副仙人自有妙计的样子,说道:“我到底要怎么做,在于你怎么做?”
沈姜次手中的动作猛然顿住,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要看这些自以为是的人,要给他创造如何的机会。
话音落,马车猛然停下。耳旁时不时传来些许话语声,陆嘉荣那焦躁不安的情绪总算是得到缓解,他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子,扯着嗓门大喊,“听说,西陵公主也来了,这、我倒是要好好去看看,说不定以陛下对公主的宠爱,早就同车而行了!”
待到那一抹身影消失在眼前,沈姜次的一颗心也被扰的不行,自心底不断掀起阵阵涟漪。猛的将书扣在座椅上,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扣出不小的褶皱,到了此刻再也没有了看书的闲情逸致。这一个两个,就像是前辈子欠下的债,如今的讨债鬼!
犹豫着,沈姜次终究还是选择了下车,迎面撞上的褚临还以为自家主子有什么大事,想要询问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按耐下去。
沈姜次借口:“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褚临似懂非懂,找谢公子的,直说呗!
他提醒道:“那主子注意安全。”
“嗯。”
话音落,几乎是迈着步子直奔前方的帝撵,这下随便走走倒真成了借口,还未走几步,迎面撞上最不该遇见的步微。
沈姜次的脚步,话语还未说出口。步微倒是难得的爽快,“慕公子,不知本宫可有幸与公子一叙?”
沈姜次自然是没什么能和她一叙的,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推掉。
步微却像是准备充足,“陆太师吗?他刚刚被陛下唤走了,可能让公子失望了。”
沈姜次一咬牙:“行!”
树叶沙沙作响,本该本皇帝唤走的陆嘉荣却在不远处依靠着树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底不由得起疑。
这算是正宫与妃妾的正面交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