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些流出了厕所隔间挡板的血液使得店主发现了不对。
就是地面上的水渍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多了,是因为卫生间坏了吗?
不过在警察到来之前,那位穿着袈裟的夏油先生确实有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僧人吗,这副打扮,但是他还带着黑色的耳廓啊,僧人能带这种饰品吗?
而且那个气质……
明明遇见了杀人案但夏油杰还在笑,微笑,这使得工藤新一总觉得不太对而且不太舒服。
但他没把夏油杰当做嫌疑人。
因为那个人看上完全不认识死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他只是时不时的喝喝茶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面前的男孩说话。
不过警察给侦探带来了新的线索——
“又是你啊,工藤老弟。”
“不过是这样的,监控显示夏油君是和死者一起进入的卫生间,有充分的作案时间,而店长在此之前都没去过男卫生间。”
“而我们在查了死者的手机和关系圈之后发现,死者应该是和夏油先生认识的才对。”
虽然有些苦恼于案发现场总是会遇见侦探或者自称侦探的小孩,但目暮警官对此明显已经习惯了。
于是他转头向夏油杰问道:
“夏油先生,手机信息显示死者是您所在的盘星教的教徒,每个月都会缴纳大额社费,一直到半年前,不知为何他突然停止社费缴纳。”
“您确认不知情吗?”
然后工藤新一就看见那个应该是盘星教教主的黑发男人慢慢重新将有些乱了的丸子头散开、挽起。
再然后夏油杰就像没有死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笑着:
“不,我当然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怎么会不知道啊!他难道不是你的教徒啊?!
看着那双狐狸一般微微眨眼的紫色双眸,还有夏油杰脸上那虚伪的、圣人般平静的微笑,工藤新一脑袋中突然就冒出这样的念头,以及给眼前这人一拳的冲动。
“……”
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人就是让人看着很不爽啊!
然后,既像是为了反驳工藤新一的想法,又像是为了证明工藤新一感觉到的危险是错觉。
他看见夏油杰一如既往温和的、认真而且听不出一丝不耐烦的和警察解释道:
“我是两个月前才成为新任教主的,不是所有人都认可我,以前的很多教徒我并不了解。”
“而且就算是盘星教的教徒我也不一定就都记得吧?”
“人太多啦。”
“——人太多啦。”
明明夏油杰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工藤新一却从中莫名听出了一种“这世界上的人还是太多了”的感觉。
是错觉吗……
不过好吧,凶手确实不是他,至少这次肯定不是。
随着警方带来的各种新线索,工藤新一已经找出了真正的凶手。
12.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凶手就是你,芹生静奈女士。”
“只有身为死者妻子的你敢肯定他在情急之下会进那间在维修中的厕所,所以你只需要提前在里面布置好机关就能摆脱嫌疑并且防止误伤。”
“因为你知道死者有些强迫,他在外面上厕所永远只会去最里面那间。”
在太宰治、夏油杰,警察以及寿司店内众人的注视下。
今年12岁,还没怎么脱离过父母独自破案的工藤新一红着脸、有些忐忑,但是坦率的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凶手的手法其实很简单。
她在知道丈夫在外上厕所只会去最里面那间的情况下刻意挑选的这家位于东京、占地面积不大的寿司小店。
这家店的男卫生间只有两个隔间,而丈夫在进入卫生间后会因为犹豫而失去在外面那间上厕所的机会。
于是他主动打开了还在维修中的最里面隔间,而那个隔间中有着她提前放下的机关。
“我记得你们说店里昨天晚上的监控消失了对吗?那这个卫生间隔间是否也是在那之后才坏的呢?”
工藤新一看向了店主,而店主则是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奇模样回应道:
“是的是的,就是在昨晚监控消失之后。今早开店前一来我就发现那个隔间的天花板在不停漏水,而我又找不到为什么。”
“所以我才挂了维修中的牌子,我本来是打算晚上关店后再请人修的。”
没错,就是水,工藤新一最后解释道。
凶手的机关是用冰块和钓鱼线做的,所以卫生间才会因为不停的滴水被维修,所以现在警方才会找不到凶器。
“因为凶器在死者大出血后在血的热量下很快融化了,不过通风管或者空调外机里面现在应该还找得到线。”
“你说对吗,静奈小姐。”
10月22日早晨9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黑发蓝眼的少年脸庞上,熠熠生辉,他为自己的推理而自豪,于是他笑了起来。
“啪啪啪!”
而一旁,在整个案件解决过程中都莫名有些神色恹恹的太宰治却在此刻看着少年侦探的笑起来兴致,于是他爬起来一点不看气氛的直接鼓掌。
“好厉害!大侦探!我要当你的头号粉丝!!”
“你在做什么啊!!”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关注的未来大侦探瞬间红了脸,太宰治反而更加兴奋的凑上前去还要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然后太宰治才看向跪在地上、黑发有些凌乱的遮住额头的凶手有些慢悠悠的说道:
“毕竟这是次大失败嘛。”
“什么大失败?”
不明所以,工藤新一下意识的追问道,然后他就看见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和夏油杰十分相似的、令人心脏难受的微笑道:
“一次超级失败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