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啦!”灯灯欢呼着趴到窗边,扭头看顾泽杬,“爸爸,我想去花园玩。”
顾泽杬:“吃完早饭就可以去。”
“好哦!”
父子俩下楼,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了,牛奶和煎蛋的香气四处飘散。
灯灯平时吃饭就很乖,现在有出去玩的动力,吃得更快更干净了。
顾泽杬把他裹成一个小球,才放他出去。
早就等在门口的椰椰跟在灯灯身后。现在灯灯长大了,椰椰不再需要守着他,在他哭的时候喊人。不过灯灯早就和椰椰成为了朋友,椰椰从小保镖变成了小玩伴。
今天司宴休息,他去了花园看着灯灯,顾泽杬便放心地回了楼上书房。
他最近从司璟那边接手过来几个相对简单的事务,既然要回国了,就提前适应一下工作,免得到时候回了公司无从下手。
干了半天活,顾泽杬起身伸了个懒腰。由奢入俭难,闲散了两年,都快找不回“顾总”的感觉了。
他准备看眼灯灯回来没有,玩得太久容易感冒,晚上也会睡不稳。
结果顾泽杬走进客厅时吓了一跳,人是回来了,但正趴在椰椰的身上玩闹呢。
“灯灯,怎么趴在椰椰身上?椰椰会痛。”
回应他的却是方瑞雪:“没关系,灯灯就那么点重,椰椰不舒服的话会叫的。”
“方阿姨?”顾泽杬才注意到沙发上的方瑞雪,有些意外,“你今年这么早回来了。”
方瑞雪笑道:“儿子太忙了,我就不打扰他,早点回来。”
“原来是这样。”顾泽杬在她身边坐下。
方瑞雪之前也说过,以前她儿子来过一趟,白天陪她,晚上熬夜开视频会议,她看得心疼,就不让对方来了,每年自己回去。
也不知道方瑞雪的儿子是做什么职业,那么忙。总不能也是个总裁……
虽然有方瑞雪帮着说话,灯灯还是乖乖起了身,跑过来扑到顾泽杬怀里。顾泽杬回过神,摸摸他的脖子,有点热,不过没出汗:“灯灯休息一会儿。”
“好。”
方瑞雪问:“小杬,听小宴说,你要回国了对吗?”
顾泽杬点头:“三月或者四月回去。”
方瑞雪摸了摸灯灯的头发:“还真有点舍不得。”
顾泽杬还没说话,灯灯先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奶奶,以后你来找我呀,我带你玩!”
方瑞雪莞尔:“好,奶奶去找灯灯。”
四月下旬,天气转暖,顾泽杬买好了回国的机票。
曾对方瑞雪豪言壮语的灯灯,在出发前抱着椰椰不愿意撒手了,包着两汪眼泪哽咽:“爸爸,我舍不得奶奶和椰椰。”
“你不是和奶奶说好,要带奶奶在国内玩的吗?不回去的话,以后怎么带奶奶玩呢?”顾泽杬蹲下身,“爸爸有空也会再带你来这里见奶奶和椰椰的。”
灯灯抽了抽鼻子,不说话。椰椰也发出几声低落的呜咽。
顾泽杬看着灯灯泛红的眼眶,有些心疼。但离别是人生的必修课,总要学会的。
他道:“再不出发,我们会迟到哦灯灯。现在跟奶奶和椰椰分开,是为了将来再见面的时候更开心啊,灯灯想要大家都更开心吧?”
灯灯并不能全部理解爸爸的话,但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灯灯想。”
然后松开了手,迈向顾泽杬的怀里。
顾泽杬亲亲他的发顶:“灯灯真乖。好了,跟奶奶和椰椰说再见。”
灯灯拧着小眉毛:“奶奶再见、椰椰再见。”
方瑞雪眼睛也有些红了,但还是笑着挥了挥手,椰椰在她腿边“汪呜”了一声。
有分别便有重聚。顾泽杬这边起飞时,司璟定下一个比航班到达时间早两个小时的闹钟,提醒自己记得接机。接着他起身离开办公室,下班回家。
另一边,殷氏总部的顶楼,殷燃也踏进了电梯。
他已经连续加班半个月了,事情并没有做完,但今天他有既定的行程,于是准点下了班。
司机载着他来到中式大酒店。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殷燃入座二楼落地窗边的座位。
提前订好的菜很快依次上了桌。正中间的鸡汤不断冒着热气,殷燃却望着窗外,无心品尝。
距离上一次请顾泽杬来这里吃饭,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天也是同样的下班后,同样的好天气,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菜式,以及同样的花园里盛放的花。
唯独对面少了一个同样的人。
粉白花瓣在风中摇曳,殷燃忽地问服务生:“那是什么花?”
服务生像是回答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十分从容地笑答:“是油桐花,因为我们老板是在油桐花树下与爱人告白成功,所以建酒店时种了很多油桐花。除了纪念意义,油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老板希望每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殷燃心中微动,手指无意识摩挲起左手腕上的平安扣。
服务生介绍完,祝殷燃用餐愉快,便离开了桌边。
殷燃回过头,拿起筷子。
只是一桌的菜,他一个人自然吃不完,最后打包了不少。
殷燃提着保温袋上车。
那年他和顾泽杬说,如果他的邀请被拒绝了,他就只能一个人来吃饭,多的菜打包当夜宵。
但他没有说的是,就算被拒绝,他也会继续邀请下去,直到顾总同意。
那时,他只当自己执着的想法是为了有诚意地赔礼。
如今想来,或许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