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马其实就是“唐代三彩釉陶器”,一般都是称作“唐三彩”。
现代从古唐墓中挖出的釉陶一般是单彩,或者二彩,三彩的比较少。
而现有的唐三彩器皿一般为小马,小家畜和小家禽,其中因为马匹体积较大,所以更能完整地呈现出唐三彩的美。
满寒冈征集到的这匹三彩马,无论从造型、釉色、胎质各方面细看,其斑斓的釉彩,光泽鲜丽明亮,造型优美精湛,无一不在向世人证明着其的价值。
满寒冈除了有自己的研究部和研究人员,还有极其齐全的资料库,因为这匹三彩马,研究部的人和各部门经理翻遍了各种书籍和文献,最终确定是真品。
但“唐三彩”因为观赏价值高,所以市场仿品也多,他们觉得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原本想去找博物馆的专家们帮忙看看,但娄启想到了雷惊泽。
白老爷子的徒弟就在公司旗下的典当行上班,又何必舍近求远。
结果白老爷子的徒弟人是来了,但他是眼睛上包着纱布来的。
这点让大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顾徽卿倒是接受良好,他先去洗手间洗干净了双手,然后坐在椅子上,顾徽卿陪在一旁护着他。
“娄经理,劳烦把三彩马拿过来,”雷惊泽说。
娄启和各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着雷惊泽。
娄启对研究部的同事点点头,对方从室内的小房间里捧出了一个木盒。
三彩马是侧着放在木盒里的,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雷惊泽等双手自然晾干之后,才转头对着顾徽卿。
顾徽卿握着他的手,放在了三彩马的马身上。
鉴别部分古董文物的真伪,是不能戴手套的。
尤其鉴定唐三彩,更不能戴手套。
唐三彩的表面有一种叫“蝇翅纹”的纤维开片,如果被手套绊到,开片就有可能成片被手套绊掉扯落,这样会对唐三彩造成极大的伤害。
一般只有鉴定书画会戴手套,但如果年份极久远的书画需要修复,一般修复师在修复的过程也不会戴手套。因为戴了手套之后,手的感知能力会变差,手部稍微大力那么一丁点儿,都有可能使脆弱的书画出现破损。
所以通常古董文物只能观看,不能碰触。而当需要碰触的时候,就代表古董文物需要修复或真伪存在争议。
雷惊泽一只手握着三彩马,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
桌子很大,桌面上还垫有厚硅胶垫,不会把三彩马磕碰坏,但各经理都提心吊胆地看着雷惊泽的动作。
雷惊泽双手把三彩马摸索了一遍,然后缩回了手。
各经理见他这么快就不再碰三彩马,都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娄启。
娄启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带雷惊泽,眼睛看不见,靠触摸是摸不出真伪的。
再说白老爷子的绝招是一眼辨真伪。
“雷大师这是确认好了?”娄启虽然在心中觉得雷惊泽之前的一通触摸只是做做样子,但他还是问了一声,“不知道大师觉得这三彩马如何?”
雷惊泽坐在椅子上,双手轻搭在桌面,开口说出了两字:“高仿。”
“高……仿!”有经理瞬间就炸了,“你真是白老爷子的徒弟?这明明是真品!”
雷惊泽将头侧向声音的方向:“我师父就我一个弟子。”
“那你这次是打眼了,”对方说,“不过你只用手鉴,猜不准也正常。”
“可能你们不清楚,”雷惊泽笑笑,“我从小学鉴古董的时候,都是包着眼睛用手摸出真假的。”
四周忽然静了一瞬。
就连顾徽卿都没想到这一点。
怪不得雷惊泽之前说今天让他见识见识白老爷子的另一项绝活。
其他人显然也有点儿觉得不可思议。
“那……大师还是认定这三彩马是高仿?”有经理问。
“对,就是高仿,”雷惊泽肯定地点头。
各经理又去看娄启。
你请来的人,你自己收拾烂摊子吧。
娄启显然没想到雷惊泽纱布包着眼睛也能鉴,而且还鉴出来是假的。
“那雷大师说是高仿的理由是?”是真是假,总不能因为你是白老爷子的徒弟就一句话给下了定论,除非是白老爷子亲口说的。
“你肯定在想除非是我师父才能有这本事,对吧?”雷惊泽面向着娄启的方面。
娄启也大方地承认:“是有这么想过。”
“鉴匹三彩马而已,如果连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我都不敢说我是白老爷子的徒弟,”雷惊泽靠着椅背舒服地坐着,他抬了抬下巴,“为什么我认定这三彩马是假的,因为它出自我的手。”
“什么?!!”别说各位经理,就连娄启都被惊到了。
“这三彩马……是你仿出来的?”娄启迟疑地说,“你自己一个人亲手仿出来的?”
确定没人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