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塞德里克习惯性地哼笑了声,接着很自然地用一只手攥紧那两把飞天扫帚,另一只手则牵起尤里,语气轻快,“刚好赶上吃午餐的时间,我们走吧。”
没反应过来的尤里本能应声。
卷着凉意的风哗哗作响,她小小缩了缩脖子,又去偷偷看旁边的男孩子,再自认为目光隐晦地瞄了几眼那两只牵在一起的手。这是个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似乎有什么在悄然融化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但在这个瞬间,他们相牵的手是真实的,余温是清晰感知到的。
哗啦,哗啦。
春天快要来了。
*
天文课上,辛尼斯塔教授贴出了告示,说明晚会有象限仪座流星雨,想在天文塔上近距离观看的可以在告示表上报名。
除了一些实在对流星雨没什么兴趣或是那个时间段刚好有事要忙的,大多数同学都兴高采烈地在告示表上报了名。
“你会去的,对吗。”米娅看向安妮。
安妮耸了耸肩,“当然。”
于是米娅迅速写下她俩的名字。
见此,塞德里克默默看向尤里,只见后者一脸严肃地翻出自己的清单本,依次往下翻看后显而易见舒了口气,而后她抬起头来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塞德里克唇边溢出了些许笑,但很努力地不让它过于明显往上扬起,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拿起羽毛笔跟着写下了两个名字。
“不知道会不会很冷,”尤里忧郁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想带Sherlock一起看呢。”
塞德里克很配合:“那我要写上Sherlock的名字吗?”
“先不要吧。”尤里想了想,“我还没跟Sherlock说,不知道它愿不愿意。”说到这里,她又耷拉下了脑袋,语气迷茫低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它总是很困的样子,连本来陪我玩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米娅倒吸一口气,“Sherlock生病了吗?”
“不,没有,”尤里说,“庞弗雷夫人说Sherlock只是在做动物每到冬天就会做的事情。”
安妮安静了几秒,“……冬眠?”
塞德里克:“啊。”
尤里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猫也会冬眠吗?”
安妮宽慰她:“别的小动物都会了猫不会那不是很不好意思,再说了,我们Sherlock可不是普通猫猫。”
尤里被说服了:“好像也是。”
于是最后她还是决定留下Sherlock守在宿舍里冬眠,出宿舍时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抽出魔杖将搁在架子上的光轮2000施了个缩小咒,接着若无其事地将缩小版飞天扫帚一把塞进巫师袍的口袋里。
“你也带了,是吗?”
来到休息室大厅汇合时,尤里听到塞德里克似乎忍着笑凑到她耳边偷偷说的话语。
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痒痒的,就像有什么尾巴草轻扫着这个位置。尤里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有意偏过头去,答得含糊:“……嗯哼。”
她当然清楚他指的是什么。
两个无可救药的魁地奇迷,就连看个流星雨也要带上自己心爱的飞天扫帚。
但又有何不可呢?
任性地从原先报名好的团队中逃跑,两个人乘着飞天扫帚在一月上旬的天气里肆意妄为,时而低飞又时而高飞,有意追尾又被对方逗得哈哈大笑。
直到象限仪座流星雨如约而至。
他们扔下飞天扫帚,嘻嘻哈哈地一同倒在草坪上,平躺下来,安静地注视那转瞬即逝的一道道流星。群星闪耀,银河凌空,他们都活在此刻。
所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在享受着自由而又鲜活的飞行。
哪怕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