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嫂嫂。
一般成了家,妹妹们才会称呼他的Alpha为“嫂嫂”。
杜御柔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想必是看出他对女A的喜欢,所以叫她嫂嫂来让他开心。
毕绡承认了这个身份,是在配合她们,还是在向他暗示什么呢?
杜芳泓注意到,院子里停的是他送她的奥古斯塔,这辆拉风的摩托,送给她后,她没有骑过。
店铺空着,球鞋没穿,给她的首饰没有戴,甚至连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摘掉了。
她说了,他送她的礼物,是她的负担……
但是今天,她开了奥古斯塔来,并且说,谁送给妹妹礼物都一样。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仿佛有一头巨大的野兽在心里狂奔,踏得他的心脏咚咚得响,杜芳泓的身体轻震,他不敢确定,问她,“怎么来这么晚。”
“下午替人上了一节跑酷课,出发得晚了些。不过……我们约的时间就是六点吧,我没有迟到哦,只是有人不等我。”毕绡看着他,眸子闪动着真挚的光。
“我……”杜芳泓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要找理由的话不是找不出来,可他没有想找理由,他想说实话,告诉她,他以为她不来了。
刚一开口,在等待时那种焦躁、恐惧、茫然的感受突然再次侵占了他的心,这种情绪似一双无法摆脱的大手,蛮横地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拖进暗无天日的阴影里。
这几个月,他常常被阴影吞噬。
他没有能力独自走出来,即使他日思夜想的Alpha就在眼前,他还是觉得眼前的欢喜是一场泡影,最终还是会剩他一个人,或许,连他也会不复存在。
可因为她在面前,在一瞬间,扭曲的情绪罅隙里长出了委屈和不甘。
他想哭。
于是把脸别过去,不让她看见。
他的信息素告诉了她一切,毕绡瞄了眼他发红的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抱着胳膊,哆嗦了下,说,“太冷了,我们进屋。”
杜芳泓跟着女人进了客厅,这是在他家,他却感觉局促。
毕绡转身,没看他眼睛,搂着他的脖子亲了口,跟他说,“以后让御柔和杜笳经常来玩吧。”
她的语气,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杜芳泓爱听她这样说话,他的心里暖和了些,抱着她,脸蹭着她的脸,“好。”
以往两人进行亲密行为都会在二楼,因为一楼有监控,还有穿梭的佣人,但今天,他们公然在一楼搂搂抱抱,几个佣人看到,都躲在厨房里不敢出来。
应管家问,“你们干嘛。”
一个Beta比了个“嘘”,他指指外面,打了个手势,两根食指指尖碰了好几下。
应管家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嗤了声,“大惊小怪。”
然后他自己探出头去看了一眼。
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卿卿我我。
应管家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真甜,好嗑。
他们坐在沙发上,杜芳泓跟一块牛皮糖似的,黏在女人身上。
毕绡一只胳膊搂着他,手指挠挠他下巴,问Omega,“周一晚上,是和陈总在一起吃饭?”
她真是聪明,那天,确实是和海畔的陈澈在一起,聊了聊喻铄的事。
他说的事,陈澈一听就明白。
具体事宜他并没有过问,因为不需要。
偏偏毕绡在乎。
她没有站在朋友这边,而是站了公平。
杜芳泓像只做错了事的猫咪,把头埋在她怀里,闷声说,“嗯。”
主人的目光温和怜惜,抚摸着他的头发,说,“谢谢。”
杜芳泓抬头,眼神里是愕然。
昨天她并不同意他的做法,今天却对他说了谢谢。
除此之外,她没有再就这件事多说一个字。
而他下次也绝不会不经过她同意,去做自以为对她好的事情。
他如此自作主张、专横跋扈,和杜时阑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不要变成母亲。
杜芳泓得到了所爱之人的宽恕,那些扭曲的情绪如烟飘散,一颗心轻快地跳动着。
他彻底放松下来,温顺地拱了拱毕绡的脖颈。
毕绡亲昵地揉揉他耳朵,摸摸他下巴,亲亲他的头发,两人难舍难分。
杜时阑通过客厅里的监控看到了这一切。
她紧紧盯着监控影像中的二人,愤怒的火苗在她的双眼中跳动,除了恼火,她感受到的还有蜇人的嫉妒,以及一种自己的宝贝要被外人掠走的危机感。
她的小儿子,从来没有对她这般亲近。
一对陌生人萍水相逢,都可以热情地攀谈,而她与杜芳泓一年内说的话,比两个陌生人初次见面说的都少。
私人医生向诚站在杜时阑身后,瞄了眼监测仪器,杜芳泓的信息素自18:00以后就保持红色,数值还在不断上升,扬起的曲线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