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又冷淡了。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微信加回来也形同虚设。
两天的时间。
沈敬在学校忙的团团转,手机不离手,生怕错过佳宁的消息,每次振动,他就多一次失望。
晚上去久乐也找不到她的人。
阿飞说小姐回家陪老太太了,还说:老太太讨厌旁边人抱着手机不放,小姐只要回家,基本是失联的状态。
沈敬觉得这是安慰,他想不通,佳宁为什么这么对待自己,他反复回忆运动会第一天的种种,从来接她去学校,到索吻道别,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他甚至怀疑每一个环节,开的车太招摇了?不喜欢牵手亲嘴?还是论坛的事惹到她了?都不是啊,那天分开的时候,情绪很正常啊,还冲他笑了一下。
思来想去,沈敬觉得可能真是阿飞说的那样,她可能真的只是没办法联系,而不是不理他。
周六晚上。
沈敬试着打电话,佳宁接了。
激动的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把可旭吓了一跳。
“哥你没事吧?”
沈敬竖起食指摇了一下,示意他小声,一边捂紧听筒溜进阳台。
“喂,佳宁。”开口软绵绵带着宠溺。
“沈敬。”
很客套,沈敬心尖抽搐了一下,语气倒没表现出来,依旧温软:“还没睡呢?”
“准备睡了。”
“明天我——”
“分手吧。”佳宁打断他。
一声闷雷在耳边诈响,沈敬心底一沉,寒意沿着脊骨向上蔓延,他握紧手机,声音极轻极缓:“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困了,那早点休——”
“我没开玩笑。”佳宁说:“沈敬,我耍你了,抱歉。”
呼啸的晚风中,静默片刻,沈敬说:“我不同意。”
四个字清晰有力,一个个砸到佳宁的心口,疼得人发怵,她搂紧抱枕,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她冷笑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电话那边,沈敬也轻声笑了一下。
“胃口也不小,我吃定你了。”他这句话中没有半点压迫和威胁的意味,平静且自然,像是在陈述既定事实。
风声中,佳宁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一根折断的树枝同时响起。
她撂了电话。
外面狂风不止,窗户被吹开砸在墙上又弹回去,厚重的窗帘肆意飞舞,
佳宁坐在床上,阿飞对沈敬说的话,是她安排的,这两天她哪都没去,沈敬每一次来敲门,她都躲在房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看到消息,她想回又不敢回,看着他自问自答。
这两天,佳宁想起很多往事,上学时,以及毕业后。
初中,有个男生给她写情书,被叶峰知道了,那个男生次日就没在学校出现过,家长连夜从外地回来,办理转学手续。
高中,有男生半路拦她,被阿飞带人打了一顿,男生在医院躺完一个学期。
大学,每次有集体活动,叶峰都会派几个纹身的属下去学校,搞得男生们丝毫不敢靠近佳宁。
大学毕业,佳宁想留学,成绩优秀取得了报送名额,叶峰的干涉下,学校把名额给了另一个同学,佳宁偷偷联系到了一个留学机构,校长是个很亲切的中年男子,亲自接待她,后来,这个校长被烟灰缸砸到晕厥,血溅得到处都是,佳宁跪下哭着求叶峰住手,并且答应以后再不提出国的事。
叶峰从底层混上来,佳宁恐惧他的手段,也恐惧这个男人,打心底的惧怕。
她不敢冒险。
江白临有叶老太太护着,仍对叶峰心存畏惧,叶峰一声令下,他到现在不敢踏进久乐半步。
沈敬一个学生,叶峰想弄他简直轻而易举,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哐当——”又一个树枝被风折断,砸在窗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佳宁回神,吸了一下鼻子,脸颊痒丝丝。
她抹了一下,手上都是泪,居然哭了。
呆愣几秒。
她感觉喉咙的苦涩感越发清晰,蔓延到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留下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落在怀里的抱枕上,泪水砸出来的痕迹像一朵朵花瓣,去他娘的花瓣,她把枕头狠狠的仍向墙角,转身趴到床上,嚎啕大哭。
周日中午。
标叔发来微信消息,下午三点,艾尚西餐厅。
他还在下面补了一句:本来那边定上午,峰哥说闺女起不来,只准定下午,郑总那边就调了会议,才空出下午的时间,哈哈哈,人家说你爸是宠女狂魔。(大笑)
标叔十年如一日,见缝插针的传达叶峰对佳宁的好,好在佳宁和他联系不多,这些半真半假洗脑的话,并没起到多大的效果。
佳宁回复:标叔费心了,多谢(玫瑰花)
那边秒回:你刚起床吧?哈哈,你爸猜的真准。
佳宁看了一眼,把手机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