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程小满在人群里找到了白非梦。
“不知道啊,她今天一来就跟吃了炸药一样要走,问她为什么又不肯说。”白非梦指了指自己额头的青紫,“刚刚被她掀飞的砚台砸的。”
那学官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连忙道:“小宋学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快不要闹了,我就当没有听见。”
众人间也传来些窃窃私语的声音,程小满听了一耳朵,心里一个咯噔,流云山出事了,单单只有郑钤一个人出事。
“她不会是要去找那个郑钤吧?”
“流云山不是已经和郑钤断绝关系了么?”
“可我听说她师兄和师父有一腿。”
“只有半腿,迟前辈早被吓跑了······”
“我之前听见过她和她师兄用灵符传讯,啧啧,一口一个师兄、清清,亲热着呢。”
“她不是修无情道吗?真是会装。”
嗡嗡的议论声一浪大过一浪,像蚊蝇一样叫人恶心厌烦。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就是不小心撞到了头躺了一个月,你急什么呀?”程小满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宋时清的手腕,将她朝人群外拖,“你和白非梦不要总闹着去看我了!你看他,光撺掇你来闹,自己躲在后面都不敢吱声,你傻不傻!”
白非梦一头雾水地指了指自己:“我?”
程小满一边使眼色一边把宋时清拖走,白非梦赶紧跟了上去,三人一起找到了小紫,借着她神力造出的临时小造境,将前因后果问了个清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程小满问宋时清。
宋时清咬了咬嘴唇:“去找我师兄。”
“可你又不知道他在哪。”程小满不是很认同。
宋时清看向了白非梦:“你算。”
“啊?”白非梦挠挠头,“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籍贯何方吗?”
“不知。”
“贴身物件有吗?”
“没。”宋时清说,“我只知道他叫郑钤。”
白非梦无奈地看着她:“这世上叫郑钤的人多了去,你叫我怎么算?”
宋时清垂下了眼睛,扭头就要走:“我自己去找。”
“哎哎哎姐你是我亲姐!”白非梦摁住了她的肩膀,“云驰说得对啊,你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找?”
“我问问我师父。”程小满说,“既然是苏师叔来同你说的,那师父应当也知道些什么。”
几个少年于是围在一起,等程小满用传讯灵符联系上裴怜尘。程小满头一回用传讯符主动联系自家师父,也有些紧张,差点把那灵石刻成的小符咒失手摔在地,最后好歹是成功触发了上面的符咒,只是过了许久,对面都没有回音。
“你师父咋不理你?”白非梦问。
“可能有事要忙。”程小满心里担忧,面上却没显出什么。
“我自己去找。”宋时清又说。
白非梦赶紧拉住她,求助地看向程小满。
程小满想了想,说:“我问问表哥。”
这回倒是很快连上了月如瑾那边。
“你们不要掺和了。”月如瑾居然很平静,“清清,你师兄现在很安全,你好好呆在学宫,该干嘛干嘛,不要意气用事,别让他受的罪白费。等年底学宫放冬春假······再来看他。”
宋时清有些着急:“可是我现在就想——”
“他打算把流云山留给你。”月如瑾打断她,“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你难道想让流云山败落在自己手上?”
宋时清不说话了。
月如瑾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在想办法,今年冬天,一定,一定让你见到他。”
“你不要骗我。”宋时清小声说。
“嗯。”月如瑾轻轻地应了一声。
“表哥。”程小满忽然出声问道,“你知道我师父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冷前辈这些日子要用到的药材太多,我忙着搜罗,没空关心别的事。”月如瑾想了想,“你师父大概也是去找冷前辈需要的东西了,或许是去了什么灵流不稳的地方,影响了传讯符,过一段时间再试试。放心啦,以尘尘的身手,不用担心什么。”
“好吧。”程小满答应下来,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不担心?师父就像个摇摇晃晃的美人灯,动不动就吐血昏倒,轻飘飘地自己一手就能抱起来——虽然当时是由浮烁前辈控制着身体,但自己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切,师父腰身单薄得一掌就能覆住大半,怎么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