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亲弟弟。听说兄弟两感情极好,多桑将军是当年的武状元,功夫高,加上他的哥哥受王上器重,官路一路高升,不久就提拔为将军,派到了边关重地。”
骆卿安觉得这是个突破口,好歹找到了和多隆相关的人。如果能和多桑攀上关系,就能找机会接近多隆获得消息了。
她来了兴致,继续探听多桑的事:“那每次多桑将军来,你们是不是会准备特别的饭菜招待他啊?”
她现在在军队只是个微不起眼的伙夫,也没有傲人的功夫吸引眼球,只能从他的伙食里下功夫了。可她又不能明着问,以免显得太唐突。
李婶没怀疑什么,她想了想道:“自然要特别准备一下,每次他来,我们的侯将军总会嘱咐厨房多备些菜肴,还要杀头猪。”
骆卿安做出一派天真无邪的表情好奇问:“那这么多菜,将军最喜欢吃什么呢?不会就是李婶的拿手菜吧?”
李婶瞧着她的小脸纯真可爱,又见她还夸赞了自己,心里乐开了花。
她忍不住用手捏了一把骆卿安的脸:“你母亲怀你时是不是吃了很多蜜?嘴怎么这么甜?他啊,最喜欢吃伙夫长刘大伯做的烧鸡。对了,就是领你过来的那个老伯,就是他做的。”
骆卿安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遇到的老伯就是伙夫长。
她摸了摸自己被捏得微疼的脸心中盘算起来:如若她能烤得一手好烧鸡,再给他送过去,至少能在多桑面前露个脸留下点印象。
接下来再寻个机会接近他,想办法谋个一官半职待在他的身边。虽然路子是弯曲了点,好歹现在有了眉目。
骆卿安使出从未有过的殷勤劲起身走到李婶的背后,帮她捏肩捶背起来。
“李婶,低头太久累了吧?我给你按按。你说的这个烧鸡太诱人了,可不可以让刘大伯教教我啊?我也很想尝尝是什么味儿。再说,我学会了,等多桑将军来了,我也可以帮衬他做事嘛。”
她虽然以前在家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帮娘亲按摩的事还是没少干,很熟悉怎么替人按揉肩颈会舒服。
李婶离家太久,早就对家里的儿孙思念甚浓。有这么一个和自己的孙子年龄相当的人体贴自己,心里乐开了花,无论骆卿安说什么都只想答应她。
“好,好,等会我就去和刘老头说去。你这孩子谁家的?真乖,真懂事。再往左边来点?欸,对,就是这儿。”
“好嘞。李婶,您说多桑将军会定期过来,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李婶想了想:“他每月会来一次,每次都是在月初的前几日就必定会选个日子过来。算起来,现在是月末了,再过个三、四天就要来了。”
三、四天?这么快?
骆卿安顿时紧张起来,时间紧迫,她得在短短的几天内学会烧鸡,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她见菜洗得差不多了,催促道:“李婶,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刘伯说吧,我想快点学会,自己做着吃。”
李婶用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真是个小馋猫。行,我们现在就去。”
刘伯起初不愿收骆卿安这个徒弟。
烧鸡的做法对他来说虽不是什么祖传秘方,需要绝对的保密,但他凭直觉觉得这个娃缺少做菜的天赋,教了她会要吃大苦头。
可他不知李婶着了什么魔,非缠着他死磨硬泡,说了一个时辰要他收下骆卿安。他被缠得不耐烦,实在忍受不了李婶在他耳边不停叨叨,心一横同意了她的要求。
骆卿安感激不已,说了刘伯许多好话,还夸赞他是不可多得的神厨。这些话对刘大伯很受用,他飘飘然起来,嘴上的胡子也跟着翘了翘,心中也就释然了收了个没天分的徒弟的糟心事。
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天赋,连着做毁了两只鸡,刘大伯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心疼地看着摆在灶台上的两只烤得焦黑还在冒烟的鸡。
“完了完了,鸡栏里就剩了这么几只鸡了,还连着毁了两只。”
他本想着教骆卿安提前做好烧鸡作为明日和后日侯大人的餐食,谁料她竟这样不中用,连续做了两次也做不好。
他早就看出她不是学做饭的料,可没想到她比他预料的还差。他气鼓鼓地说:“军营里的粮饷最缺,你竟连着毁了两只鸡。鸡的钱就从你这月的工钱扣罢。”说完生气地背着手走了。
此时早已过了晚饭的点,伙房里的人已经回屋休息。骆卿安呆呆看了会两只黑鸡无奈叹口气出了伙房。
外面的天空是浓墨一般的颜色,帐篷前的火把如一条条小龙喷吐火舌。
她回到了住的小木屋子,远远就看到里面烛火明煌,在窗子上映出一圈温暖的光,还有一道如修竹一般的俊秀人影。
门吱呀着打开,她看到萧祺坐在一张不知什么时候弄来的罗汉塌上,一脚飒踏地踩着榻边,一只手拿书,正聚精会神读书。
他似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完全干,湿发一绺绺散落在额前,高挺的鼻梁在烛光下拉出一道阴影,胸前的衣服随意敞开一道长口,露出里面清晰可见的块垒胸肌。
骆卿安头次见到一年轻的男子沐浴后随意穿了件单衣坐在房里,他偏偏还浑不在意这些,让她有些无措。
等等,他从哪又弄来一张罗汉塌?
萧祺放下了书,如点漆的目看着她:“为何今日回得这样晚?难不成伙房还不放你回来了?”
“我去学烧鸡了。”
萧祺讶然:“烧鸡?”
他觉得她看着不像个会做饭的人,一般新人去了伙房怎么也得从最简单的菜肴学起,怎么一过去就先学烧鸡了?
骆卿安不想多言这个事情,换了个话题:“你又弄了张塌?”
萧祺指指自己的房间:“嗯,还在房里放了个浴盆,刚想和你说你也可以进去用。”
骆卿安实在想不通一个猎户为何这样讲究,还总神奇地办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扶额无语:“不用了,多谢。”说完回了房间。
萧祺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她在避着他,不愿和他走近。
可是是为何呢?
她不知自己的身份,没理由总躲避自己,细想起来,他对她也算热络,甚至算得上好了,可她就是会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自嘲一笑,自问为何这样在意她?
大致还是自己在那个高墙深宫中待得太久,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没有朋友,父母也极少会和他亲昵,就连弟弟妹妹也是许久才见上一面。
他的内心深处应是极孤独的罢,才这样渴望一个人的亲近和陪伴。他无心再看书,将书扔至一旁,顺势躺下望着房顶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