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子过于没用了些,这就哭了。
罗裳捂着下巴,下一刻眼前那通亮月光被高大身量挡住,贺西楼俯身下来,凑在她耳边问:“你可觉的热?”
热?
罗裳楞了楞,点头:“是有那么点儿。”不过,说话就说话,你压我作何?
罗裳下意识地便要伸手推开贺西楼。
但是,贺西楼很重,动弹的小腿也被他狠狠压制下来。
“你做什么?”罗裳吸了吸鼻子,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
贺西楼轻笑一声,舔了舔嘴角,撑在两边的手慢慢矮下去,他就这样硬生生亲在她的唇瓣上。
只是一下,犹如蜻蜓点水。
紧接着,又是一下。
罗裳惊呼一声:“贺西楼!”那是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碰了她的嘴巴!
“我在。”他有问有答。
后来,他不再是蜻蜓点水的试探逗弄,而是颇有种翻天覆地的势头,有那么一瞬间罗裳心里既惊又怒,便开始捶打他,痛骂他,好久好久。他还是不肯松开她。期间,罗裳有些崩溃,求着他停下,贺西楼倒是停下了,反而摘下她身上的披风垫在她身后,随即而来,他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又带着某种呼之欲出的鱼,望:“愿不愿意?”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什么?罗裳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愿意。”他伸手过来,用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分明难受得厉害,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理智,他凑在她耳边,凝着如花瓣白皙透红的耳垂,亲,了亲,声音越来越哑:“为何不愿意?”罗裳身子一颤,只觉得耳边热乎乎的,他的气息从未停止,有一下没一下的侵蚀着她的心口,她说:“因为我没办法接受啊……”罗裳满脑子都是,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做这等龌龊事,简直是比让她自戕都要难以接受。贺西楼已然解开粉红丝带,拨开素色绸缎里衣,将手抵在一张粉桃绣花下头,他的拇指搓捻一下,质问道:“既然接受不了,为何在药膳里放药?”本来,他以为那是要他命的毒药,却没想到,竟会是一味…撩拨人理智的禁用,药……他不懂,不懂罗裳为何这般算计,难不成就是为了……隐晦的表达想要……合房的想法?罗裳一惊,身子扭动着,气愤上头,抬手踹打着,可偏偏小女儿家的拳头软绵,加之食了银耳汤浑身没力气,捶在他胸口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像是在挑逗。
“贺西楼,你胡说什么?”自然不能承认是自己下的药,所以她便咬死不承认。
“还不承认?”他似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腰肢。
那一刻,罗裳登时怔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可是,越挣扎,越不对劲儿,好像…药,效也上来了。
她开始思绪不由自主,微微抬眸看向身前的贺西楼。
贺西楼本着只是想要逗弄一番的心,很快就要抽身离开,却没想到,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一只纤细指尖微微泛红的玉手拉住他的腰带,他蹙眉看向罗裳:“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怕了?”
罗裳忽感焦渴得厉害,不想回答他,却也惊叹自己主动拉住他,“我……”
她摇晃着脑袋,垂眸之际,却见自己最后一件粉桃色的小衣往下拉皱得厉害,她惊呼一声,便要捂住。
却没想到,贺西楼又折回来了。
他环着她的腰肢,将其平稳放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她的朱唇,说了一句:“……”
听到那难以启齿的几个字,罗裳脸越来越红,纵使此刻她心里难受焦,渴,却也只能被药,物所控制,情难自已的伸手过来,放在他的肩膀上。
后来,后来的事,罗裳也记不起来了。
只知道,那一夜,屋外风雪大作,颇有掀开房梁的架势。东面的轩窗忘记阖上却也是遭了殃,被风雪捶刮左右碰撞顷刻间,素白色的窗纸便“撕拉”一声破裂开。窗外如花骨朵般的雪花顺着破碎的窗纸洞徐徐而入,落在地板上,霎那间化作水点,浸润在地上。
翌日。
罗裳在榻上左右打滚,赖了好久,才浑噩噩起身准备去小解。
如同肢体记忆一样的,熟络地解开里裤时,她骤然睁开眼。
就看到云瓷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辜的望着她,手上还端着铜盆,“小姐,您起了?”
一阵寒风袭来,罗裳身下忽然冷得哆嗦,她垂眸看下去,自己已然脱掉了裤子,只留下…什么也没留下……光秃秃的……
她下意识大叫一声,慌乱之中快速捡起地上裤子,利落拉上。
云瓷被吓得身子一哆嗦,“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罗裳满脸羞红,抬手捂着脸,冷静下来,倒也想起来,这一年来这样的事情遇到的次数也不少。尤其是,自己刚适应这副身子的时候,会忘了自己顶着女子的身子,总是会暴露先前做男儿身的一些习惯,就比如方才的……站着…解手。
罗裳深吸一口气,默不作声系上腰绳,回答:“无事。”
云瓷:“哦,那奴婢给您梳洗吧。”
还没等罗裳回答,这小丫头已然扶着罗裳往梳妆台上领,她拿着篦子给她梳头,时不时的傻笑着。
罗裳却觉得全身都累得厉害,颇有种舞刀弄枪一夜的感受。
她抬手来,揉了揉肩,见云瓷这般笑,好奇:“云瓷,你要嫁人了?这般开心。”
云瓷轻咬着唇,倒也没有方才那般放肆的笑,双髻左右摇晃着。
“没有,云瓷哪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