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孩子二字,罗裳心都悬在嗓子眼儿里头。
她想要找个理由,拒绝这一次的合房,毕竟一次已经让她崩溃了,若是再来上一次,那还不如给她一把刀自己抹了脖子得好。
她咬紧牙关,解释:“孩子这事儿,也急不得啊。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地上又是石头,根本就不方便,还硌人。若是被人给瞧见了,会被骂野鸳鸯的。要是被人知道你身份,少不了茶余饭后评头论足的。”
他倒是淡定,俯身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安慰:“无碍,山上夜间有狼出没,那些人没胆量上山的。”
什么?
你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山上有狼,你带我来办事儿,你是想办到一半,然后被狼叼走,到时候衣不蔽体的被人找到,还不是要被污蔑成山上苟合的野鸳鸯的。
罗裳哂笑:“所以呢?你不怕自己被叼走?”
他将手放在她的腰带上,上头系着一个蝴蝶结,若是轻轻拉扯腰带就会自己解开。
可他却没有主动扯开,而是手指绕着丝带,转圈圈,一面回答:“那些狼都是我养的,它们不敢。”
哟哟哟,可显摆你自个儿了。
哦,既不让外人上山,自己带着我上山找刺激。
到时候任凭我喊破嗓子,都无人敢上山是吧,你这人还挺恶趣味的。
“呵呵。”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贺西楼已然翻身压过来,那一刻,罗裳怕的双手叠在他身前,试图阻隔二人亲密无间的距离,“等等等,等会儿!”
贺西楼不解:“等什么?”
罗裳垂下眸,淡青色的丝带早就被他扯开,外头小衫渐落,胸前敞开,是一条月白色上头绣着青丝纹样的肚兜。
她大惊,立刻伸手捂着小腹,可又觉得不对劲,捂错地方了。
她尴尬抬头,恰好对上贺西楼那一抹深意的笑来,真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笑她蠢,还是笑马上就能吃到了?
罗裳轻咬住唇,早知道今日定是逃不过了,便想着找个由子来敷衍一下:“我……葵水未走,肚子不舒服。”
他不信,大掌移到她的手腕,把着脉象:“葵水刚走两日,你骗我,也要找个不会被戳破的理由。”
对啊,一时着急竟然给忘了,贺西楼不仅能文善武,对岐黄之术还有些了解。
这一摸,可不就露馅儿了不是。
罗裳舔了舔嘴角,笑了两声,犹犹豫豫才开口:“我给忘了……云瓷不在我身边,我给忘了……其实,这生孩子还是操之过急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双手撑在她两边,动作却停顿一下,似乎想要听她的理由。
她说:“你可知道,我生母段氏?可知道,我的身子为何一直这般孱弱?”
贺西楼微微蹙眉,眼里那抹欲望被硬生生憋住,“为何?”
本来还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博取可怜的,但是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罗裳只好作罢,伸手捂着若隐若现的肚兜,仔细道来:“段氏生我的时候,正值寒冬,我一生下来便被丢在一边,寒气入体自小身子就这般弱了。还有当年段氏生我的时候,逢难产,不到几日她便血崩而亡了,所以……我挺害怕,害怕会和母亲一样,因为一个孩子就丢掉了性命。你懂吗?”
贺西楼若是真喜欢这副皮囊,那也会爱屋及乌,不忍心她受到伤害,当然,如果贺西楼是个彻头彻尾的只顾自己爽快的男人,那就当我没说这句话。
那一刻,贺西楼漆黑的眸上头似乎有光点,颤了颤。
他深吸一口气,望了她许久,“我懂。”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边覆在他脸颊上,细细的揉捏一下,另一只手也捏了捏别处。
罗裳惊讶瞪大双眼,“你别乱捏啊。”
她愤愤,垂眸扫了一眼下头。
你还说懂,懂你个大头鬼,懂还会上手。
我呸!
贺西楼见她激动成这副样子,不禁笑了,而后再次将她压下来,眼神仍旧散漫,语气却认真道:“你可以信我,可以信我的。”
罗裳咬紧牙关,脸都红了,“信你什么?”他过于重了,推都推不动的那一种,若不是这一年里她吃了不少养身体的药膳,私下里偷偷锻炼身体,就照着罗裳从前走两步路就要大喘气,病弱扶柳的身板,指不定要被压成肉饼。
要不,先别谈论信不信这个事,你先从我身上起来不成?
都没法子呼吸了,真是造孽哦。
贺西楼见她脸色不对劲,于是起了起身,继续说:“是不是不愿意我压着你?”
哈?这是什么虎狼之辞?罗裳愣住,“……”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眉间的碎发,指腹偶然刮过她的眉宇的桃花花钿。
下一刻一阵夜风袭来,吹动桃花树,便簌簌往下坠落,落在这张白皙精巧的脸蛋上。他捏着那一片花瓣,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唇,却被罗裳躲开,“等一下!”
事已至此,罗裳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那也得让自己舒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