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
贺西楼看着她,沉默半晌,于是偏转话题:“用完午膳,跟我去个地方。”
罗裳下意识愣了下,默不作声抬手捂着胸口,笑着说:“不是吧,还来?我可还累着嘞。”
这话说完,饶是素日厚脸皮的贺西楼竟然也会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他轻咳一声垂眸凝着她挡在胸前的手,“我带你上山,不是为那档子事儿,另有其他的事。”
哎,这个不正经的浪荡子也会脸红,少见哎……
罗裳凑上来,眨巴眨巴眼,语气认真问道:“不是为那档子事儿,那是为哪档子事儿?”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漆黑如墨色的眼在她身上流转,他伸手来慢条斯理不经意地给她整理额角上的发丝,随即勾住挽到耳垂后头,声音轻缓道:“你很好奇?”
罗裳点头:“嗯。”
不知道是贺西楼的眼神过于灼热,还是二人的距离过于近,当他的指腹似有若无触碰到她的耳垂时,罗裳身子下意识地紧绷着,意识不自觉地会想到昨夜的荒唐。酣畅之际,他似乎也这般温柔,缱绻的触碰过她的耳垂。
可能她不知道,她的耳垂后正留下一个赫然的痕迹,她看不到,贺西楼只是轻轻偏头略微一扫,便看得到。于是乎,他便笑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的手指揉了揉她的耳垂,俯身凑近,转而点了点她的眉心,“今日这妆容,甚是好看。”
他看出来了。
罗裳眨巴着眼睛,想也没想脱口问道:“妆容好看,还是这张脸好看?”
他挑眉,倒也没了方才的脸皮薄,竟还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缓缓道:“妆容。”
这个时候,她紧张地恨不恨脚趾扣地。却还是抓着襦裙挨了过去。
又听到他说:“相比较这张脸蛋,昨夜你的热烈,我甚是喜欢。比上次,长进不少,就是……这体力活还是留着我来,省得你半个时辰不到,就倒了。”
他依稀记得昨夜她穿着青质衣裳来着,坐在他身上,初始还雄赳赳气昂昂地,可到了后来还不是倒在他身上,此后,他翻身利落将其压在下头。
……
这一次,轮到罗裳脸红了。
她咬紧唇,上头被云瓷涂抹的石榴蔻丹早就被舔得没了,她咬啊咬,咬啊咬,想着要说点什么话来呛一呛这个厚脸皮的男人。
却被贺西楼戳了戳眉心,提醒道:“再咬,可就破了。”
本来就破了,她抹了石榴蔻丹挡着来着,所以是谁咬破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除了贺西楼这个蠢男人,还能有谁……
她抬眸,眯眼瞧着贺西楼:“你怎么偏爱戳我眉心?”
他这是什么坏习惯?上一世也是这般,老是这样对她。
现如今,得了罗裳的身子成了罗裳,他也会偶尔对她这样做。
也不见,他戳那草包太子的脑门,戳小和尚的脑门……
是不是欠啊!
罗裳摸着眉心。
贺西楼顺势将其搂紧怀里,大掌握着她的腰肢,深吸一口气时,罗裳都能感受到他胸前的澎湃,被他的气息所包裹,一下子又想到那些不该想的东西了……
他轻笑着,道:“习惯了,做的多了,也改不过来了。”
从前,就对他做过,现如今却又不受控制的对他做,一直以来都是同一个人,早已深入骨髓罢了。
罗裳暗自纳闷,不过就半年时间不到,这就改不过来了?
“是不是戳疼你了?”他又问。
罗裳眯眼,语气认真:“那倒没有。”
他搂着她,又抽出手来握着她的手腕,语气喃喃着:“你我合房多次,也不知何时能得一个孩子。”
闻及孩子二字,罗裳猛地身子一僵。
她是个男的啊,如何能生孩子?
想想也是,睡了好几次了,稍不留意也可能会留下,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不过,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来。
虽是顶着罗裳的身子,但播种和结瓜的任务算是落在她乔兰舟头上,榻上受苦受累不说,还要承担给他生孩子的义务,呸,她可不干。
若是将来齐家事成,李享登基,贺家覆灭,这个孩子就是她与贺西楼之间最大的牵绊。断不断的干净不说,但毕竟她参与过播种和结瓜的过程,难免会生软心怜悯。贺西楼终究是仇人,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生。
罗裳的沉默不语。
贺西楼早已察觉,也感觉到罗裳明显身子一僵,那漆黑如墨色的眼底似乎藏着某种心绪,后知后觉她是乔兰舟……
于是他便换了一种说法:“如果有了孩子,你希望是个儿子还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