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那请帖上独余钱家未请,稍一打探便知钱家与我凌家历来不对付,十有八九会向钱家求助。”
“届时你我在路上埋伏来个瓮中捉鳖,好生教训他一番。”
浮光连连点头,又扯唇笑道:“再者两年前衙门牢狱修整,凌家参与其内秘修一暗道,巾帼将可解困。”
凌云木连连点头:“知我者,浮光是也!”说着,又与她干了一杯酒。
“只是今日我观那厮不似寻常之辈,恐明日生变,让赤焰,赤阳二姐妹做好准备。”她眸光倏地深邃暗沉起来,仿若白白昼之际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
不待浮光点头,她又接着道,语气却多了些狠厉,眸子竟比那月光还要亮上三分:“今晚我欲将官印窃取,且看那陆匹夫何时能发现。”
浮光一惊,忙问这是为何?虽是知道凌云木历来行事张狂,然还是吃了一惊。
凌云木意味深长道:“自是计中一环。”
浮光要劝,凌云木却是丝毫未听。
府衙后堂,陆舒客就着烛火望向那请帖陷入沉思,眼眸沉沉,深眉紧缩,整个人匿于暗处。
此事定是凌云木欲报复他所为,却不想她势力竟如此庞大错结,几欲笼罩了整个崖州地界。
正在思忖之际,忽听阵阵敲门声,见是赵页,是他自京都带来的随身侍从。
陆舒客忙起身询问,眉眼之间略有焦急之色:“所探之事如何?”
赵页见状忙将结果告知,顾不得擦拭额头黄豆大的汗水:“大人猜的不错,当真是那凌云木在背后唆使。”
陆舒客叹了口气,惹上了她这地头蛇,他怕不是明日便要客死他乡?
赵页自幼追随他,自是知道他的性情,心下便暗自思索,若大人不顾四王爷撂了挑子,该去何处亡命天涯。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策划逃往路线了……正思忖的入迷,却听自己大人幽幽叹了口气,赵页以为大人哭泣,忙抬眼看去,却见他微微垂首,单手扶额,瞧不清神色。
“名姓帖做得如何了?”
这名姓帖是他甫一上任便令他去做的,算算时日应已告成。
赵页点头,这时候就不得不称赞大人的先见之明了。
忙自胸口处拿出一小册来,递给陆舒客,陆舒客接过,借着摇曳的烛火翻阅,一双丹凤眼眸中跃跳着灼灼白光。
又将它与那请帖上的名姓一一对去,那帖上只余了钱家一家未请,却是令河家在天仙楼内做东。
“那钱家是个什么来头?”陆舒客懒懒托腮,抬眸问道。
“钱家做得钱庄生意,家主已过五旬之年,与凌家不对付已久。”
“这是为何?”陆舒客挑眉,耸了耸鼻尖,兴致勃勃。
赵页闭了闭眼,心头腹诽大人这爱八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挑个好时辰也行啊,偏在这节骨眼儿……
“赵页。”陆舒客见他不作一声,只当他没听到,又唤了一声,赵页无奈,只得言简意赅与他陈述道:“凌家本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些年嫁给钱家长子,二人极为恩爱。后凌家女儿难产,为诞子嗣丧了性命,岂料丧期未过,钱长子便新娶了一房娇妻,只苦了那个小女儿。”他亦是长叹一声。
“啧啧啧,啧啧啧……”
“可叹那凌家女儿,所托非人呐……”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问着,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小女儿如何?”
赵页心下想翻个白眼儿,还好忍住了:“不过七八岁光景。”
“倒是与后院那姑娘年龄相仿。”陆舒客眼眸略略一沉,轻声喃喃。
赵页:“……”
“大人还是想想明日宴会之事吧。”
陆舒客顿时抓耳挠腮,沉沉叹了口气,与今日在堂上所见迥然不同。闭上眼眸,良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议一般,猛地抬眼:“你与我去钱家一趟,莫要使人发现。”
赵页问其缘故,陆舒客便与他慢条斯理的解释:“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我而今亦无路可走,不妨去探上一探。”
“明日老天若真在我身上降下劫难,却已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他望向那皎洁月光,心头浮现出凌云木的身影来,不曾想头一番交锋便这般棘手。
只是四王爷曾断言,罪证藏匿凌家,看来不得不与她多番打交道了。
赵页点头,二人备了马匹,悄然离开了。
而房梁之上,两双眼睛窥探已久,只等此刻。
浮光眸间染上一抹笑意:“九兰你好生厉害,当真被你给猜到了。
九兰乃是凌云木行走江湖之际所用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