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却轻笑道:“你怎地对此事如此上心?”
“莫非是谁托你来问的?”她虽是笑着,却不免掺了些冷冷的怀疑。
河乐垂眸思索,良久,方才苦味般的望向凌云木:“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我一直尊你敬你,只求姐姐帮我一次。”
凌云木来了兴致:“到底是何事?”
河乐将事情一股脑全抛了出来,原来他与一乔姓女子相恋,乔家而今着急用钱花,家中恰又是做粮商声音,闻听崖州粮价颇高,欲前往贩粮,心中却又举棋不定担心是个坑来。
河乐为得乔姓女子欢心,称自己本家在崖州,倒可前往一问,这才有了这事端。
“你与那乔姓女子进展如何?”凌云木瞥了他一眼,悠然问道。
河乐眸光微垂,连声音也沾染了一抹忧愁:“我二人情投意合,亦是多亏了她,我在京都才能闯出名堂来。”
“既是天作之合,怎地你看起来这般愁苦?”
河乐长长叹了口气,故友相见之欢被他溺死在这一口气中:“她家里……哎!”
说着,他挪了挪身子,将双臂整个放在桌子上,把头垂得底底的,凌云木看着他这幅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好似回到了几年前。
“三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快说说吧,扭扭捏捏的,真当自己是小姑娘呢。”
河乐撇了撇嘴:“我要真是个小姑娘就好了,也能扭扭捏捏了。”
凌云木闻言失笑:“你若不说,我可要走了。”
河乐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一道来:“她家中父母欲使她攀个高枝儿,到那权贵之家,不同意我二人婚事。”
“所以你此番来是讨你岳丈岳母欢心的。”凌云木觑着他,心道果真是岁月不饶人。
河乐点了点头。
“依我来看啊,你莫若求个官儿当当。你方才也说了,乔家欲择一官婿,哪怕你再费心力也不过是为旁人做嫁衣罢了。”凌云木提醒道,此般事情,她游走江湖时亦见了不少。
“我自也想过,然书黛只愿潇洒江湖,却是不愿丈夫做官。”河乐秀眉间凝起一抹愁思,苦笑道。
凌云木心头微叹,这小子何时变得这般痴傻。
凌云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便是现在要带她浪迹天涯,她也是情愿随你离开的。”
听了这话,河乐却是恍然大悟。
“你既已有了名声,发了家,只望你好生待她。”
河乐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只是姐姐可有心悦之人?”他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没有。”凌云木果断摇头,可是心头却莫名浮现出陆舒客的身影来。
“真真可惜!”河乐叹道:“姐姐竟不知爱着一人有多么欢乐。“说着,她面上的愁苦之色瞬间变得甜蜜起来,凌云木有些讶异道:
“你且与我说说。”
“那自是到何处都有牵挂之人,再苦再累只要想到她,瞬间都轻松了呢。”
这次换做凌云木撇嘴了,还以为是什么呢:“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话说崖州今年可又是旱灾?这一路上可没少瞧见乞儿来。”
凌云木:“年年旱灾,年年如此。”
七日后,一处茶室内,两绰身影并立。
“在下凌云木。”
“在下钱莱。”
“……师兄?”
这不是她师兄叶古今吗?
“叫我钱莱。”
“哦。”
“合作愉快。”
半个月后,崖州灾情渐息,乃凌云木意料之中之事。
凌家为民称赞,而陆舒客则为人唾骂,凌云木为陆舒客求情,更是博得一宽宏大量的名声。
不过,这对她无关紧要,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还不能死。
二人在案前相对而坐,凌云木亲自给他斟了杯茶,道:“这几天委屈陆大人了。”
陆舒客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委屈我了,凌姑娘该如何补偿?”
“给大人官印作赏赐如何?”她呵呵笑着,眉宇之间透露点算计,却是话锋一转:
“……不过,在次之前,你与我签订一份契约。”
陆舒客挑眉道:“契约?”
他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便遂了他的意。
“什么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