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页怒喝:“我们大人千里迢迢自崖州赶往京都,自是有天大般的事情,若是因你耽搁而惹得圣上怪罪,你可担待得起!”
那门禁却是无所畏惧模样,嘴脸可恶,只道:“在下不曾得到通报,二人不可入。”
他想了想,微不可闻哼了一声,又道:“若是因你二人使皇上不悦,我二人怕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倒像是烈士赴死般。
赵页又要怒吼,向前走了几步,陆舒客眼神示意,赵页脚步一顿,遂心中仍然怄气,却耐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大人,这门禁真以为自己是个官儿啊,蹬鼻子上脸啊。”赵页怒道,气得胸腔起伏不定,耳根子都红了。
陆舒客微微沉吟,他面色虽有些疲倦灰败,却仍遮掩不住那倾国倾城的俊貌,因着几日忙碌休息不妥善之故,他唇色微干,粉中泛着些橘调,起着些星星点点的白皮。
“莫若先去寻四王爷。”陆舒客思谋一瞬,道。
“也可。”
二人便又骑马拐至四王爷府上,四王爷府位于孤芳街,坐北朝南,四面亭竹环绕,隔绝外界喧嚷。
出门约百米,过一小巷,再走约摸百米路,便至街道繁华处,熙来攘往,闾阎扑地,好不热闹。
四王爷乃前昭贵妃所生,昭贵妃在世时颇得圣上欢喜,然因出身风尘,不受朝臣待见,在后宫亦屡遭冷嘲热讽。
后皇家狩猎时,因护皇帝身中数箭,不治身亡,皇帝悲不自胜,泣不可仰,亲自安排其丧葬诸事,追封其为昭贵妃,追封四皇子古今为王爷,这可是这十几个皇子里头一个被封为王爷,永居京都之人。
却说那厢谢寻偷梁换柱之后,随陶秋一起带回太子府中,太子彼时正在竹轩小憩。
她一张皮生得好,长而密的睫毛似羽毛般镶嵌在眼窝深处,长长的乌眉顺着结构而生,包裹着眼窝,自是生得大气。
寻常男子皆好剑眉,“他”却不然。
当今太子唤方允,乃是当今皇后所出。
太子方允,性情温厚,思绪敏捷,待人有礼。行事时,却是雷霆手段,毫不拖泥带水,且将那事儿办得妥妥帖帖,朝野上下竟挑不出一处刺来。
再者,太子爱才,为人虚心不耻下问,于她帐下者,自是受她厚待。
故而,天下才子皆愿入她帐下。
陶秋躬了一礼,道:“殿下。”
太子睫毛微颤,睁开眼眸,眸中气质却与方才所言大相径庭。
那双眸子,似腊月中的冰河平静无波,下面潜伏着游走的大鱼,杀机四伏,令人不敢小觑。
她缓缓坐直身体,道:“事情可办妥当了?”
陶秋:“自是妥当了。”他嘻嘻笑着。
太子起身,嘴角也荡起一波笑意,拍了拍谢寻的肩膀,口中却道:“陶秋,你这个下属日后可了不得。”
陶秋忙眼神示意谢寻,谢寻亦忙道:“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诶,那可不行。”她微微一笑,道:“办了好事,自是要行赏的,你想要什么?”
谢寻微顿,欲言又止,看向陶秋,不知如何是好。
陶秋蹙眉摇头,岂料太子出言道:“想要什么,只要本官有的,便赏给你。”
“属下……属下想要银钱。”谢寻将头低得更低了。
但凡提起钱,他便如此,可是他又不得不需要。
太子听了,乐道:“本殿还以为是什么珍贵物什令你这般为难,便赏你十两黄金如何。”
谢寻忙道:“谢太子。”
不消多时,又有人来报,称陆舒客与赵页二人去了四王爷府,太子一听,知道时机已至。
“本殿入宫一趟。”
他似又想起来什么一般,脚步生生止住,对陶秋道:“阿云的住所,你且先安排着。”
“回头本殿再与你商议。”说罢,便转身离去。
太子骑马入了御街,门禁见来者是太子,忙点头哈腰谄媚笑着,太子自是当做没瞧见,心底却极为厌恶。
大晟皇宫之巍峨,自是不必说。
到了御书房,遇上了伺候皇帝的张公公,那张公公是打小伺候皇帝的,而今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奴拜见太子殿下。”他正欲跪下,太子抬了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父皇在御书房吗?”太子问道,说着瞧了瞧顶上的烈日。
天虽已立秋,然日光仍些微毒辣,偶尔有几丝凉风拂面,沁人心脾。
“本殿有要事上奏。”
张公公不自觉弯了弯腰,道:“皇上在呢,容奴通禀一声。”
太子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得耳边传来张公公声音,方才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