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这时注意到它眉心的羽色有着极淡的一抹红色,便说:“红香绿玉,就叫它蕉棠吧。”
戈文接道:“将军这只叫丹青,两个名字倒想到一起去了。”
周妩一顿,假装没听到。
周启行一边绘画一边听着两人的谈话:“蕉棠来了之后,丹青明显活泼了些。”
戈文:“和尚鹦鹉喜欢群居,现在有个伴儿,自然比从前要兴奋。”
和它们玩耍一阵儿,周妩目光又落在周启行画上,随后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几次张口又合上。
“就说请她来看鹦鹉。”
“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就说请她来看鹦鹉。”
“别的什么也不要说。”
忽然响起的说话声将周妩吓了一跳,等意识到是蕉棠和丹青在说话,周妩一脸惊讶。
这里没别人,除了周启行就是戈文,两只鹦鹉突然学舌,听话里的意思……是在说她?
戈文忍不住苦笑。
倒是周启行镇定自若:“调教得不错,都会说话了。”
戈文汗都要滴下来了:“是它们学习能力强,天生的,天生的……”
周妩没作声,却又生出退缩的心思。
这时,周启行最后一收笔:“可惜,没有颜料了。”
周妩回头去看,心空了一拍。
周启行后来加上去的女子只有坐着的背影和侧脸,头发挽起,旗袍修身,曲线玲珑有致,虽见不到五官,却能从其神态中看出端庄优雅,尖尖的下巴微抬,注视着不远处槐树上的鹦鹉。
可惜画上的人只有黑色线稿,让人不免好奇绘上色彩后该有多惊艳。
周启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来这里,就只为了打听这么些东西吗,似乎太少了点。”
周妩正在走神,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和她说话。
周妩用手勾了勾被风吹乱的鬓发:“二叔不要见笑,来日方长,若是一下问完了,以后就没有了。”
周启行听出她弦外之音,笑了笑:“你放心,不会教你没有以后。”
周妩一滞,暗暗后悔自己又说多了。
周妩刚要起身告辞,周启行话音便升起:“我一日三餐饮食清淡,作息规律,喜欢跑步,精力充沛。日常不爱在穿衣上花心思,都是些千篇一律的衬衣,因为既方便穿军装,又适合各种场合。喜欢鱼,讨厌鸡,其他没有忌口。不喝酒不抽烟,讨厌应酬,洁身自好。体力很好,不近女色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不是身体有问题。”说到最后,微微皱眉。
戈文表情强忍,一直憋笑。
因为周启行不成家不交朋友的缘故,坊间便传出了一些闲话。
听完他的自述,周妩不知该做何表情,只暗自惊讶,这还是那个话少疏离的二叔吗?
周启行看她一眼:“还有别的要问吗?”
周妩忙摇了摇头:“没有了。”
随后立即站起:“我该走了。”
周启行送她到门外,在她转身即将离去时,周启行低声说道:“这件藕花莲底旗袍常见你穿,可是喜欢?”
周妩低头一看,心道坏了,她竟然没注意。
想起方才违心之言,与此时不免矛盾。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下更说不清了。
她暗自懊恼,却又听周启行说道:“方才画未做完,戈文,去买些草绿和酞青蓝的颜料来,顺便替我送一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