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当日于元会廷宴遇刺一事,午后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谢小将军与锦衣卫护驾有功,刺客当场被抓捕关押至北镇抚司审理。
新帝路衡临危不惧,三言两句将惊吓混乱的参宴臣子及眷属安抚下来,嘉赏了谢衍川以及霍启为首的锦衣卫同僚,当即下令彻查刺客刺杀一案,命北镇抚司务必要在三日内揪出幕后黑手,追拿归案。
刺杀的消息并没有被刻意压下,是以在众臣离宫之时,城内便风言四起。
坊间都传新帝魄力超群,护驾的谢小将军与霍同知也堪当大任,昭示国之兴旺。
市井间的消息发酵是极快的,自然也会有不一样的声音。
彩凤预言究竟是否成真,国君是否为灾厄现世,山神是否为那刺杀之人……
那一句句传言在众人口中愈发离奇,走街穿巷都能听见有人小声谈论着“山神”与“灾厄”。
而一切的声音,均在两日后的朝堂上得以寻到答案。
北镇抚司同知霍启于第三日的早朝向新帝呈上刺客的认罪状,而认罪状上的内容,瞬间就在朝堂上激起了惊涛骇浪。
太和殿早朝,霍启跪于堂下。
他洪亮的声音传遍整座朝堂:“禀告陛下,刺客已于昨日认罪,他宣称自己是受人指使,并悉数交代了幕后黑手提供的计划。”
龙椅之上的路衡沉声问道:“幕后黑手是谁?”
霍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木盒,他双手托着木盒举过头顶:“此为刺客认罪状!”
周公公快步取走木盒,将木盒及盒中那张薄纸仔细检查了一番,方才将认罪状呈给路衡。
路衡像是没耐心等待一般,还未等周公公将认罪状呈上,便先一步开了口:“你且直说便是。”
“是!陛下!”霍启大声应道:“幕后黑手为——恭亲王路裕安!”
朝堂上霎时间哗然一片,众臣子面面相觑惊诧不已,当真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声音。
霍启的声音更加响亮了:“臣已于昨夜带领北镇抚司众人前往恭亲王京内府邸。恭亲王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事滋体大,臣已将恭亲王暂扣至北镇抚司,候旨发落!”
路衡没说话,只用手指抖开了那张薄薄的认罪状。
他对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眸中未见什么神色,半晌才将认罪状一叠,随意放回了周公公端着的木盒中,抬了抬手,让周公公将木盒送回霍启手中:“霍卿平身。恭亲王所犯之罪,便请你宣读罢。”
“是,陛下!”霍启叩首谢恩,接过木盒,摊开认罪状:“恭亲王路裕安罪名有三!一为其于黔林秘密私设宗教朝会供堂,诓骗民众敛财,□□无知教徒!二为其以山神名义神话自身,并利用神明身份散播彩凤谣言,意图污蔑圣上!三为其策划并实施登基大典刺杀一案,人证物证俱获!”
“恭亲王数罪并犯,并已悉数招供!其实犯不当敛财、□□内乱、大不敬之罪!”霍启的字字句句都在朝中众人耳中下了重击,他抬手让一旁候着的锦衣卫呈上另一只长条木盒:“此为刺杀陛下的凶器,为恭亲王佩剑,陛下一看方知!”
那木盒也被呈了上去,路衡示意那名锦衣卫直接将佩剑取出。
盒盖拉开的瞬间,寒光乍现,那锦衣卫将那柄剑取出,跪地呈上。
朝中又是一阵喧闹哗然,只见那锦衣卫手中所托之物,正是当日穿过屏风没入窗框的那柄细剑!
刺杀之日多有混乱,众人并未看清那寒光为何物,但今日被那锦衣卫那么一呈,谁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谢衍川此时也上前跪地行礼:“陛下!臣与恭亲王于数年前交过手,臣确定,此剑确为恭亲王贴身佩剑!”
朝中有不少细心之人,虽是没与谢衍川一般有与恭王交手的机会,但皇家射猎每年都办,因而对恭亲王的佩剑并不陌生。
是以谢衍川一开口,就收获了不少认同的声音。
路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七嘴八舌,他抬手让谢衍川与霍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