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细梳洗过后,换了一身素色衣裙,去书房找林怀谦。
林怀谦看到她娇柔可人的模样,又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有满腹的委屈。于是他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静姝不是已经无碍了吗?”
“老爷,您可得给静姝做主啊,她也是您的女儿,您一定要护她周全。”黄氏跪下,声泪俱下地说道。
林怀谦见状,有些诧异,但见黄氏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怜爱。于是走向前,亲自扶起了黄氏。握着黄氏的手,柔声问道:“初晴,到底是怎么了?”
黄氏见状便有了几分底气,继续带着哭腔道:“老爷,昨天静姝落水的时候,玉姝也在,在场的丫鬟都说,静姝是被玉姝推下水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查清楚了?”林怀谦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黄氏的手抖了一下,但依然坚定地道:“老爷,倘若不是妾身不仔细问过,怎敢下结论?妾身可不敢污蔑大小姐。妾身也认为大小姐不是那种人,可当时在场的丫鬟都说,是大小姐推静姝下水的。”
说着,黄氏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林怀谦面带怒色,怒喝道:“来人,把大小姐和昨日午后在湖心亭的丫鬟都叫过来”。
不一会儿,林莫寒和几位丫鬟就被带到了林怀谦的书房里。事实上,丫鬟们早已被黄氏收买,包括林莫寒的丫鬟碧蘅。
林静姝的丫鬟异口同声的道,是大小姐推二小姐下水的。林莫寒让碧蘅为她做证,碧蘅却垂下了头,怯生生地说道:“奴婢不清楚,当时没留意看。”
林莫寒方才明白自己被黄氏算计了,一股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怒视着黄氏道:“父亲,是黄姨娘跟丫鬟串通好了算计我,我没有推静姝下水。”
黄氏一听,立马跪倒在地,哭喊着冤枉。林怀谦见不得爱妾受委屈,于是冲林莫寒怒吼道:“逆女,明明是你自己做了错事,还说别人冤枉你。我再不好好地管教你,你就得长歪了!来人,家法伺候。”
“慢着”,此时,门外传来老夫人白氏急切的声音。
只见两个丫鬟扶着白氏快步走了过来,白氏进门后,先在椅子上坐定,使劲儿地喘了几口气,颤巍巍地说道:“你仅凭几个小丫头的片面之词,就给玉姝定罪了?”
林怀谦见白氏来了,气势弱了一大半,他压低嗓音道:“母亲,当时在场的就这么几个人。”“静姝不是已经无恙了吗?她怎么说?”白氏厉声问道。
此时,林静姝带着丫鬟也走了进来。她见自己的亲娘跪在地上抽泣,又见祖母一脸怒气的样子,也基本明白了当前的情形。
她虽然只有五岁,但也明白自己和亲娘在家里的地位不如大姐姐。原本来之前她是想实话实话的,但此刻她又转了心意。
于是她颤声细语道:“就是大姐姐把我推下去的。”然后捂着眼睛抽泣了起来。
林莫寒瞬间被气地说不出话来,此刻她方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她怒目盯着林静姝和黄氏,但林静姝只是捂着脸,不敢和她对视。她视线扫过一脸怒火的林怀谦,坚定地说道:“父亲,我再重新说一次,我没有推林静姝下水。”
林怀谦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巴,他依旧是不信的。
但老夫人白氏人老成精,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狐疑地望向黄氏,若有所思。不过她想,目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封住黄氏的嘴,不能让此事外传。
倘若林玉姝欺负亲妹妹的事情被宣扬出去,不管真假,都会影响到她的声誉,甚至整个侯府的声誉。
于是白氏最终做了决定,把林玉姝送到京郊的庄子上住一段时日,算是对她的一个惩罚,也算是给黄氏一个交待。
每逢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林莫寒犹愤愤不平。
来京后,她从侧面打听过昭德侯府的情况,目下侯府里只有三位姨娘,没有正室夫人。
黄氏虽然深得林怀谦的宠爱,也执掌了几年府里的中馈,但迟迟没有被扶正。
她没能被扶正的原因估计有两个,一是老夫人看不上黄氏的出身,二是黄氏除了林静姝以外,也没有其他子嗣。
因此目下黄氏迫切需要生一个儿子来增加她被扶正的筹码。
林莫寒前阵子故意放话出去,说她有调理妇人不孕不育的方法,就是为了引黄氏的出现。